这段道路,是多年的老道,路窄,路中央两道车辙印,大车都顺着辙印往前走,前面的牛车,正好将道路挡住,后面的马车想超过去,路既窄,车辙印深,甚为困难。江生车上的车夫向前面喊道:“喂,老兄,往旁边让让行不行?”
前面牛车上,抱着鞭子的老车倌就象没听见一样,一声不哼,理也不理。车厢里的人也没醒,依旧响着鼾声,牛车吱呀吱呀地慢腾腾向前。江生越发觉得可疑,跳下马车,紧走几步跑到牛车跟前,大声喊道:“老兄,请让一让。”
牛车的车倌象是聋了一样,充耳不闻,车厢里睡着的那个人鼾声依旧,江生这时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辆牛车有问题,这时,石锁和大凤都跑上前来,江生使个眼色,石锁一步跨到牛车旁边,一把牵住老牛的缰绳,不管三七二十一,吆喝着牛便往路边走。
“哎,你干什么?”那个车倌这时终于发话了,从车辕上跳下来,不满意地冲石锁喊。
石锁没理他,牵着老牛向前走,那车倌跑上来从石锁的手里夺缰绳,石锁力大,用手一拨拉,车倌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而后面车厢内熟睡的人,依然呼呼大睡,眼睛都不睁。
走了一段,找了一处稍宽些的路面,石锁将牛车往旁边一带,避开了道路,后面,江生指挥着装了货物的马车,一辆接一辆地超过牛车走过去。直到最后一辆车走完,石锁才将缰绳放下,那个牛车车倌翻着眼瞪了石锁两眼,一副气乎乎的样子,但却没敢做声。
向前走了几里路,后面那辆牛车,慢慢看不见了,大家议论纷纷,虽然觉得可疑,却也没抓住把柄。江鱼娘提醒大家道:“虽然没遇到麻烦,但显然路上不太平,大家多留个心眼,注意观察动静。”
时候不大。后边又一阵铃响,回头一看,一辆驴车,奔了过来,驴性喜小跑。拉起车来,速度最快,不大功夫,便追上了马车车队,驴车上,赶车的是个年轻人,头帕包头,车里拉着半车稻草,让人惊疑的是,稻草堆里。也睡着个穿黑布衣裤的人,就连响起的鼾声,也和刚才那辆牛车里的人十分相像。
江生觉得又好笑,又担心,驴车跑得快,作势要超车,江生和各个赶车的车夫都将马车往旁边避让,驴车的赶车人倒是挺礼貌,高声说道:“谢谢。”赶着驴车,一溜小跑向前奔去。
驴车走远了。大家都是疑神疑鬼,却也猜不透到底怎么回事。正在议论,忽然小机灵指着前面喊道:“那里怎么了?”
前面的道路,又狭窄起来。两面都是山坡,大路从两山间穿过,就象一条路沟。向前望去,路上堆了很多乱草枯柴,把路都给堵住了,那辆驴车。正停在路边,赶车的年轻人拿一把锹,正在挑动柴草。
大路上有柴草堵路,显然是人为的,江鱼娘走上来,往两边看了看,问江生:“你看,这里是不是总出事的那段路?”
“就是这儿,”江生说道:“你看,那个陡峭山坡,那片七叶长青还在,那几个新坟,是最近新添的,如果爬上坡去,便可以看到那个困住我们的山洞。”
“大家准备。”江鱼娘命令道。
众人这时都已经知道事情不对,都从马车里抽出暗藏的枪来,散成战斗队形,江鱼娘说:“石锁,你和小机灵到前面去。”
石锁和小机灵端着枪,飞跑几步,来到那堆堵路的柴草跟前,赶驴车的年轻人看见他们都拿着枪,有些吃惊,石锁看了看,堵在路上的柴草,足有两大车,柴草堆那边,有两个人探出头来,正在鬼头鬼脑地往这边看。
“你们是什么人?”石锁大喝一声。
那两人不答,却手拿着火种,将柴草点燃了。
石锁急了,柴草一烧,势必引燃路边和山坡上的茅草,此时冬季天干物燥,野草荆棘都已枯萎,遇火就着,车队陷入火海,将非常危险,他将大枪一顺,便向点火的人瞄准。
那两个点火的人点燃了柴草,撒腿就跑,“叭,”石锁的枪响了,其中一个踉跄一下,跌倒地地,这时,只听山坡上一片呐喊,一群人影,突然从坡上冲下来,粗略看去,足有二十多个,这些人有的是农民装束,有的是猎户装束,有的举着火把,有的拿着刀枪,从坡上居高临下,一边嗷嗷怪叫着,一边举着各式武器,冲下山来。
“打,”江鱼娘高声喊道:“先打拿火把的。”
马车上,拉的都是柳编制品,遇火最为危险,若烧起来,后果严重,因此江鱼娘命令先打举火把的,众人纷纷举起枪来,朝着来袭的敌人瞄准开枪,“叭叭叭,”枪声响成一片,有两三个跑过来的匪徒倒下了。
前面的石锁正要追赶逃跑的点火人,听江鱼娘一喊,愣了一下,猛地明白过来,此时追击敌人并不重要,要紧的是让火势别蔓延开来,他对小机灵喊道:“快救火。”
柴草堆上的火,被山风一吹,眼见越来越大,石锁抽出一根木柴,和小机灵一起,使劲拍打,火星浓烟扑到他的脸上身上,灼热烫人,石锁不管不顾,跳进火堆里扑救,忽然,他发现一捆柴草,又扔过来,正好扔在火上。
谁在往火堆里添柴?石锁回头一看,却正是那两个驴车上的人,那个睡觉的也不睡了,从驴车上抱下柴草,往下便扔,显然是要让火势越烧越大,石锁怒不可遏,两步跳过去,飞脚便踢向赶驴车的年轻人。
那两个人见石锁来得勇猛,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