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柱媳妇从怀里拿出一枚花生粒大小的珠子来,这是一枚草珠种子,两端有孔,常被农家人当作衣服上的饰物。
秃头在旁边说:“以前我听说,这些人偷抢孩子,往往采取以好吃的、好玩的东西进行引诱,或者下mí_yào,将孩子弄晕,他们一般有个偷、运、卖的现成渠道,能够迅速销赃。卖给主家。只要能抓住其中一环,便不难找到孩子下落。”
弄清了事情原委,何原说:“牛柱,这件事我们肯定会帮你们到底。这样吧。眼下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是先回家过年呢,还是跟我们一起抓红灵子呢?”
牛柱摇摇头说:“当然不回家去,孩子丢了,还过个什么年?回去了,家里老人也会更加绝望。我们在外边,他们倒还有个盼头在心里。再说了,抓红灵子,本是我们的事,我们怎么能置身事外?”
正说着,门帘一挑,带进一股冷风,江鱼娘背了个布包袱,从门外走进来,何原有些诧异地说:“妹子,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家啊,”江鱼娘放下包袱,笑笑说:“我出来办事,也有不少日子了,家里的丈夫、孩子都在等我,快过年了,我要回家过年。”
“哦,倒也是,”何原点了点头,江鱼娘为人豪侠,大家平时几乎忘了她也是一个普通女人,孩子家人,在女人心中其实胜过自己。石锁一脸失望地问道:“江大姐,你还回来吗?”
“肯定回来,你放心好了,我也舍不得你们大家伙儿。”
看看旁边桌旁坐着的牛柱夫妇,仍然面带泪痕,江鱼娘有些奇怪,小机灵向她说了牛柱丢孩子的事,江鱼娘想了想,安慰了牛柱夫妇几句,便扭头问何原:“你打算怎么抓红灵子?”
“我还没想好。”
江鱼娘坐下来,对大家说:“红灵子投靠了陆大牙,抓他难度更大,不过,办法总是有的。这样的败类,最大的弱点,便是利欲熏心,陆大牙也好,王道士也好,红灵子也好,莫不如此,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咱们就利用他们这些名利之徒的这个特点,下一个钓钩,把他给钓出来。”
“江妹子,”何原有些感慨地说:“你这分析得真是入骨,象你这样的才华心智,天下其实难找。你一走,我们就象缺了一个主心骨一般,不过,于情于理,我们也不能耽误你回家,我们一定会按你的韬略,抓住红灵子。”
“江大姐,快说说,这个钓钩,怎么个下法?”石锁瞪着大眼睛问道。
到了傍晚,大凤、大龙、段老三、雷神等人都从城里出来了,大家都聚在砖瓦厂的小屋里,石锁问道:“怎么才出来?你们一定是猫到陆公馆旁边那个小屋的地洞里去了吧?”
“说对了,”大凤一伸大姆指,“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我一着急捅了娄子,闹到全城戒严搜查,真是鸡飞狗跳,偏偏陆大牙的公馆旁边,没人开枪乱嚷,最安全不过。”
“还说呢,你这个冒失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得了得了,大伙已经批了我半天了,我保证以后改掉,你就别罗嗦了。”
大家笑了一阵,对于大凤这样直爽可爱的急脾气能否“改掉”,只能一笑置之。段老三对何原说:“咱们派的人,一直盯着顺天德酒楼,发现赴宴的红灵子和其他那些个奇形怪状的人物,酒足饭饱,从酒楼里出来后,在军警的护送下,一直进了金安客栈。”
“全都去了吗?这是个什么样的客栈?”何原问。
“全都去了,一个不漏。那个客栈挺排场,不过并没有往来客人,当时咱们的人,想混进去,便装作是住宿的,却被伙计给拦了出来,说是客满了,其实根本就没有客满。而且,那里的伙计、老板,都满面蛮横,不象是平常开客栈的模样。我们怀疑,那个客栈就是陆大牙的一个待客场所,并不接待外客。”
“嗯。”何原点燃一锅烟丝,慢慢抽起来。
段老三接着说:“那个金安客栈,离着张敬尧的兵营很近,旁边有一个市场,既有哨兵,又有巡逻队,硬攻看来是不行的。”
“咱们不用硬攻,”石锁面带得意地说:“江大姐临走的时候,给咱们留下了一个‘金钩钓鱼’的锦囊妙计,只要咱们把鱼饵搞得香香的,钓个把红灵子这样的小鱼,完全不在话下。”
大凤因为在今天的行动中捅了娄子,怕不让她参加“金钩钓鱼”的计划,对何原说:“我保证,以后老老实实地象小花猫一样听从命令,绝对不冒失。对了,何叔,为什么你们派人盯红灵子呢?他和别人不一样吗?”她还不知道牛柱孩子的事。小机灵嘴快,将牛柱夫妇寻子的事情讲了一遍,话还没说完,大凤气得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什么?这样的坏蛋,那还等什么……哦,我不着急,不着急。”她又拍拍脑门,坐回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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