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原哈哈一笑,“在你眼里,到处都是机关,好,就按你的主意。等开了春暖和一点,咱们就开始动工。大龙,这两天怎么样?能适应吗?”
大龙摇摇头,“跟那群妖魔鬼怪在一块。说适应是假的。但我能演下去。王道士给抓起来了,据说关在了水牢里。还有几个人,被操场上的炸弹炸伤的,正躺在和济堂医药局里治伤。”
石锁听说王道士关进了水牢,哈哈一笑。“那里有趣得很,王老道享福了。”
大龙问道:“那个水牢,里面外面,都是什么样子?”
当时石锁和大凤等人去救铁拐李的时候,是黑夜,看得并不是太清楚,而且救人匆忙,也无暇细看地形,他回忆了一下,大致描述了一番水牢里的情形。摇着头说:“我也记不清了,当时谁顾得看啊。”
“据你说的情况,”大龙说:“那里关不住王道士。”
“啊?”大家都吃了一惊,陆大牙的水牢,是专门关押人犯的,造得一定很结实,而且陆公馆内守卫众多,难道王道士难插翅飞走吗?大龙解释说:“照石哥所说,那个水牢并没有特殊的构造,只是普通的石砌砖房。水池里所埋的柱子,也只是原来房屋的顶梁柱,说明房子建造的时候只依了古来传统的四梁八柱结构,砖或石砌了地面。蓄水为牢,对王道士来说,用麻绳子将他捆在木柱上,逃脱起来并不为难,虽然后墙无窗,但他随便用什么东西。都可以挖开墙体,而且屋中有水,挖起来速度更快。”
他这样一说,石锁等人都紧张起来,“王道士能逃跑,那可不行,大龙,你向陆大牙报告一下吧,把王道士看紧了。干脆,鼓动鼓动陆大牙,把他杀了算了。陆大牙不是挺器重你的吗?”
何原抽着烟袋,摇了摇头,“不不不,我看,千万别报告,让王道士跑了算了。”
“啊?”
“现在,王道士已经是人不稀罕狗不爱,在陆大牙那里,他是奸细,在咱们这里,他是坏蛋,他跑了,造不成什么后果,陆大牙绕不过他,咱们更不绕他,一个人人喊打的丧家狗,没必要再下杀手。”
“我觉得也是,”大龙笑道:“咱们以后,还得继续给他们的训练营捣乱,王道士如果逃跑了,正好又有了栽赃的对象,让陆大牙陷入mí_hún阵里,咱们也多个退路。”
石锁看看大龙,又看看大凤,大凤奇怪地问:“你瞧我干吗?”
“你们俩是亲生姐弟吗?怎么大龙满肚子都是计谋,眼珠一转,就是四十多个主意,可你呢,连一条也没有,就知道杀杀杀。”
“去你的。”
没出大龙所料,过了一天,有消息传来,王道士跑了。
董队长召集训练营里的教官和学员们,和军警们一起进行全城搜查,封闭了城门,弄得鸡飞狗跳,崔大龙被陆怀召到陆公馆的水牢里,果然发现后墙上出了一个圆洞,几块石头被挖开了,地上满是水渍。大龙观察了一下后墙,“陆将军,您这墙造得不好。”
“怎么不好?”
“垒墙的石头,大小不一,方的方,圆的圆,很容易抠开,我师叔干这个是行家,他只需要从墙上抠下一块小石头,然后拿小石头当工具,再抠大石头,挖一个墙洞,不算困难。而且,您这个水牢的池子,也是用石头砌的,这不是明摆着给他提供工具呢吗?墙也老旧了,泥灰用水一洇,挖起来更快。”
“真他奶奶的。”陆大牙骂了一句,又问道:“大龙,你猜这个王八蛋道士,能跑到哪里去?”
大龙想了想,“水云观嘛,他肯定是不敢呆了,不过他这个人很狡猾,还经常变换身份,今天是王道士,明天是刘麻子,后天又不知道变成什么猫三狗四,百变魔王嘛,谁也猜不到他藏到哪里去,反正得小心点。”
搜了一天,并没逮着王道士。董队长在训练营里给大家讲话:“凡今后谁遇到王道士,一律格杀勿论,报告确实消息者,有赏。
和济堂医药局是官家开办的,张敬尧当了湘督以后,将几个有点名气的医药郎中开设的药铺、诊室合并起来,美其名曰合作,其实是将人家给控制起来,成为他敛财的工具。就成立了和济堂医药局。
大龙借口“探视病号”,买了一篮水果,到医药局里看望了几个养伤的“同仁”,受伤的人里,有一个教马术的蒙古人,一个满脸奸诈神色的老头,是教辨认足迹的,还有一个留着时髦分头的年轻人,教授西洋剑击和西洋拳击。三个人伤得并不算重,都是些皮外伤,见了崔大龙,有些奇怪,这么个毛孩子,也能当教练吗?
陪着大龙来的张大个说道:“你们可别小瞧他,这小子年纪不大,本事不小,不但把他师叔王道士治得稀里哗啦,那天连我也着了道儿,让他整治了一回。”
蒙古人眼里闪动着不信的神气,上下打量大龙,大龙冲他笑笑,也不以为意,说了几句闲话,便告辞出来。张大个说:“那个蒙古家伙还不知道你的厉害,准以为我吹牛呢,下回你治治他。”
“这又何必,张大哥,上回我让你上了一当,其实后来一直后悔呢。对不起你。“
“哈哈,那有什么关系。你这小家伙其实挺不错。不过,咱们入了这一行,只怕是入错了,这些丘八们学了本事,指不定要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嘘——”大龙赶紧制止了他,看看四外无人,小声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