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石锁却呆呆地仰着头,努力回忆那天晚上的情景,闭上口不说话了,他对于风景之类的东西,一向不太在意,陪着袁左上山时见到的景物,印象里已经有些模糊。大凤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了,用手敲了他一下,“你快说啊,大家都等着呢,你卖的哪门子关子。”
“别急别急,”石锁从胡栓面前拿过一张空白纸来,“让我好好想想,那天晚上,我确实有点吃惊,总觉得那里的山水,在别处见过,却想不起来,却原来是这么回事,哈哈,原来是在那张周游击画里见过。对对,那里的山,是这个样子……”他一边回忆,一边在纸上画。
然而石锁的画工实在拙劣,画出的山水,完全不象,大凤皱着眉头说:“石锁,你画的这是什么?这是山峰?你们家的山长得象麻花啊。”
“别捣乱,”石锁瞪了大凤一眼,“你们看,这便是那个采石场,遍地都是碎石头,踩上去很容易跌跤,那边有高高的山头,有水,就是山里的那种溪流,我当时听见水声来着。大树也有,只是不算多,而且有的树特别大,那个侯三,就是从树枝上爬过去,突然跳下来,给那个鲁和尚来了个突然袭击……嗯,对对,跟周游击画里,确实挺象的,山嘛,过了几百年,总改变不了模样。”
他画了半天,纸上出现了好些道道,却也难说这是一幅“画”,胡栓把“周游击画”和“蛮子山图”都从密室里拿了出来,和石锁的图进行对照。
三张画,蛮子山图是文元炳画的,画工精湛,栩栩如生,周游击画显得挺粗糙,却也能看清山水面貌,石锁画得最糟,只象小孩子的涂鸦。
石锁嘿嘿笑了笑,用手比划着进行讲解,“就是这样,你们看,这山,这岭,就是这样子,至于那里有没有寺庙房屋,那天太黑,我就看不见了,这些个树,我没看见……”
“可以理解,”万教授满意地说:“几百年沧海桑田,变化一定是有的,房屋可能毁了,树木也可能伐了,但山峰的大体形状能对上,就说明位置没弄错。”
大家围着这三张“画”,兴奋异常,因为揭开了很久以来搞不清的谜团,而开心高兴。洞里一片欢声笑语,尤其是年轻人们,互相击掌相庆,乐不可支。江鱼娘和盖把头悄悄抽身走到旁边,商议了一阵。
阿虎父亲笑呵呵地对莫小杰说:“小杰,你们追踪了几百年的东西,终于找到了。这是咱们苗家的大事,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嗯,”莫小杰也面露兴奋,“几代人的梦,终于圆了,不过,我听江大姐说过,对于这批财宝,他们的意见,是让它们先在地下沉睡,因为如今时局不稳,军阀争斗,随时会有战乱发生,挖出宝来,反而给它增加了不安全因素,我看,那就先不挖吧,让它们静静地埋在地下,等将来国泰民安的时候,再见天日,蒙大哥,你说呢?”
“我早就同意了。在看到那张周游击画的时候,我就表示过,那些东西是苗家的,同时也是国家的,如果国家需要,苗家人愿意无偿献出。”
江鱼娘和盖把头走了过来,重新坐在木凳上,胡栓将那张古纸和周游击画、蛮子山图收拾在一起,哈哈一笑说:“大功告成。江大姐,盖大哥,这桩事,终于水落石出了。下面怎么办?”
江鱼娘说:“刚才我和老盖商量了一下,咱们原来的计划,确实是不去挖宝,而且老蒙也已经同意了,但是现在,情况又有了新的变化,袁后寨里,因为王海这批日本人的插手,形势很微妙,已经让安全系数变得很低,大家想想,日本人想在那里建立基地,说明他们看中了那里位置优越,虽然石锁他们把日本人给轰走了,但这些家伙是不是会卷土重来,谁也说不准。袁后寨已经不再是世外桃源。若是各种势力频繁在轩门山上出入并交锋,很可能会暴露财宝的秘密,因此,咱们必须担负起‘护宝’的责任,我们商量着,应该派一个小组,秘密进入轩门山,侦察财宝的准确位置,保护财宝,必要的时候,挖出来再转移。同时,这个小组也可以担负联络任务,组织农会,和长沙这边的民众团体,连接成一个整体。”
这个计划几乎是滴水不漏,当时便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阿虎父亲说:“我负责后勤给养,同时也可以派人参加小组。”
“好,”江鱼娘点点头,“还有一点,这事必须严格保密,财宝的秘密,要是让那些利欲熏心的人知道了,马上就会掀起轩然大波。”
当下大家又议定了保密的有关守则,这事便算决定下来。江鱼娘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胡栓说:“小胡,有件事你给分析一下,阿虎有一根牛角,吹出的声音,非常古怪,能让野狼害怕,一般的野兽,听见这声音便逃之夭夭,这是怎么回事?那件牛角,是文物吗?”
“哦,那支牛角啊,我也听过,声音是挺特别,它本身也算个老物件,大概有几十年了吧,不过,还算不上文物。对了,那天晚上,它还救过阿宁我们俩呢。”
“对对,”阿宁说:“确实非常神奇,一开始,我听着象是大猛兽的吼声,可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来,反正听起来挺吓人的。”
此时阿虎和大雨、小亮都上学去了。阿虎父亲笑道:“这小子从小爱鼓捣这玩艺,训个猫啊狗啊,抓个猴啊,都精通着呢,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胡栓想了想,问万教授:“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