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和小白被派来参加岳阳的大会,人还没到,怎么会被抓起来?大家正弄不明白,那个队员又说:“小白已经来了,他累坏了,正在院里休息。”
大家一听,赶紧出了屋子,跑到院里,只见小白果然靠在两个队员的怀里,呼呼地喘着气,见到徐厚等人,勉强抬起头,微微点头笑了笑,徐厚赶紧说:“你别急,先别说话,歇一会。”一个队员拿来一块湿毛巾,给他擦着脸上脖子上的汗水,小白张着嘴,示意喝水,徐厚说:“不行,你先忍一会,你现在脱力内虚,如果猛一喝水,便会炸肺,等一会,喘匀了再给你喝。”
休息了片刻,小白喝了点温开水,才慢慢稳定下来,慢慢讲起事情的经过。
江生和小白,作为长沙派出的“参谋”,参加岳阳的大会,很是高兴,万教授等人在运输社的车马店里,经过反复讨论,起草了一个《民主运动纲领建议》,准备在大会上提交,给岳阳的各届人士作参考。大家对于全国形势的发展,都很兴奋,都盼望着借五四运动的东风,促成各届民众进一步觉醒,掀起另一个反对军阀,抵抗外侮,收回山东主权,维护国家尊严的新高潮。小娟、小月等几个女生,畅想着能够迅速壮大民主力量,发动起更多的工农阶层,共同对抗军阀强权,小月还天真地说:“说不定,咱们能发动工农学商各届,建立一个崭新的新政权呢。”
然而事实证明,这些想法不但过激,而且有些天真了。
各派军阀,对于民主维新,总是畏如洪水猛兽,他们的对策,便是血腥镇压,杀一儆百,对于这类集合,敌人已经嗅到了气味,伸出了魔爪。
小白和江生出发以后,很快便发觉身后有人跟踪,江生是个警觉的人,发觉情况不妙,立刻采取措施,拐了个弯,走向路旁一个村镇,那里正是一个集市,赶集的百姓,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两个人一闪身便钻入了人群里。
乡村的集市,常常是几千人聚集在一两条街巷里,吆喝买卖,喧哗拥挤,两个人利用拥挤的人群作掩护,从人缝里绕过一片水果摊,拐过卖羊卖猪的牲畜市,迅速钻入一条小胡同,摆脱了盯梢。小白看看身后再也没人,擦了把汗说:“真奇怪,咱们去岳阳,这事非常秘密,只有万教授、小月咱们几个内部人知道,怎么会被陆大牙侦察到了?”
“这很难说,现在陆大牙他们派出了很多暗探,这些日子老盖和江大姐他们都在外面忙着,咱们的行动,也许哪里出了漏子,被敌人察觉了。”
一路上,两人加了小心,倒也没有再发现有盯梢的,直到接近岳阳的时候,遇到一个路口的卡子,见到好几个大兵,正在检查过往行人。
路上各股军队设置检查,也是正常,江生和小白身上既没钱财,也没携带武器,不怕“揩油”,也不怕搜身,他们俩混在一群行旅客商里,神色坦然地接受“检查”,但是,检查站的路口,一个在旁边站着的军官,却盯了一会江生,朝士兵们一努嘴,叫道:“抓起来。”
江生大吃一惊,自己刚走到检查口,还没接受检查,便要被“抓起来”,显然他们是早就有目标,并非临时起意,只见好几个大兵,手持武器,气势汹汹,一下便把江生围在了当中。
江生飞起一脚,踢翻了一个,但两个大兵同时举起了步枪,对准了江生的胸口,恶声恶气地叫道:“再不老实,打个透心凉。”这些兵连子弹都已经上了膛,江生动不了了。
小白戴了一顶破草帽,正躲在一个挑菜筐的老农身后,那个军官又喊道:“还有一个,快,那边还有一个。”
小白脑子已经反应过来,敌人正是专门等待着抓他们俩的,目标非常明确,他毫不犹豫,突然跳起来,撒腿就跑。
身后边,一片吵嚷声,几个士兵,同时追过来,有人喊道:“开枪,快开枪,打死他。”
小白身上没带武器,他也不会武功,但是长跑能力很强,而且也接受过武装小队的军事训练,为了防备后边用枪射击,他在向前猛跑时,采取了随时拐弯的策略,跑几步,便转个弯,反复改变方向,这时,后面的枪声响起来,“叭,叭叭,”子弹追着他的屁股,怪叫着飞过,但都没有打中小白。
这一带并没高山峻岭,只有一些低矮的丘陵,没有办法隐蔽身体,只能凭着腿脚力气,向前使劲跑,小白迈开长腿,拿出在学校里跑“马拉松”的功夫,跟后面的追兵比开了赛。
后面的枪声,零星地响着,但渐渐越来越远了,持着枪的大兵们,自然跑不过训练有素的小白,他们慢慢地拉后了,但小白不敢放松,他知道,既然敌人存心要抓自己,那很可能在前面还有路口设了卡,因此,他不敢再走大路,避开村庄,穿着小路,一路小跑,来到了百花寺,进了寺内,精神松驰下来,才感觉到累得不行了。
听了小白的叙述,满伯华、徐厚等人立刻觉得事态严重,敌人的魔爪,已经伸出来了,岳阳城里,估计已经是危机四伏,大家商议了一下,决定立刻通知各位会议代表,马上取消这次大会,徐厚说:“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兵分多路,把已经到达城里的代表,秘密护送出城,并派人通知没入城的代表,赶紧返回隐蔽。同时,还得派人去长沙。”
“还去长沙?”小个子不解地说:“月容她们的信,我已经派骑兵送过去了。”
“那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