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不能肯定,”胡栓摇了摇头,“几年前,汤芗茗和谭延闿的军队在这里打仗,谭延闿手下确实有个姓陈的师长,兵败退出长沙,这事倒是确有其事,至于是不是临走留下了银洋,就无据可考了。”
小月说:“反正百年古槐的事,肯定是没有的,女子中学建校也没几年,这几十棵槐树,应该是在建校以前就有的,陈师长兵败,也不过几年前的事,那时这片槐树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离‘百年古槐’之说,大相径庭,埋宝的人再糊涂,也不会把这片槐树说成‘百年古槐’。”
“好了,反正闹鬼的事算是解开了,大家回去睡觉吧,”胡栓对小月等几个姑娘说:“我和石锁也要回去了。”
石锁对阿宁说:“明天你别忘了,去找我,咱们商量柳编社的事。”
“好的。”
何原和庄贤明操办柳编手工社的事,忙得不亦乐乎,以前,乡下有农民从事这门手艺,因为近年来军阀混战,运输线路往往被截断,外销渠道阻塞,因此这项手工业都处于凋零状态。
“只要能运出去,就能销出去。”庄贤明说。
“咱们提前疏通运输渠道,必要的时候,搞武装运输。”何原信心满满。
胡栓暂时放下玉器店的活,和石锁一起,协助何原跑东跑西,大家听说阿宁在编织方面是行家,无不喜出望外。
关于“百年古槐下埋银洋”的事,胡栓向何原作了报告,何原说:“这件事不能当成笑谈,你在考古方面是行家,应该深入调查一下,如果能找到,对咱们的事帮助可太大了,眼下最缺的,就是资金,你可以找找大江、小福子他们本地人帮忙。”
“好。”
胡栓一边忙活柳编社的事,一边抽空和别人探询,据城里的人说,王财主家的小姐绣楼,叫做“承光楼”,是继承祖上荣光的寓意。并非图上写的“成光楼”。而且,学校操场的位置,从来就没有过什么百年老槐树。
小福子倒是提出了一个线索,他说:“王家院?就是指的王财主家的大院吗?我看没准儿。我们乡下老家那里,有一个村子,就叫王家院,也许图上写的王家院,说的是村名呢。”
胡栓眼前一亮,“那个王家院,有百年古槐吗?有成光楼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
这天下午,小福子提前下了工,带着胡栓和石锁,出城奔向乡下老家的方向,小福子说:“当时谭延闿的部队撤走的时候,陈师长的手下确实走得很匆忙,那个时候我还没来城里务工,在老家放牛,一夜的功夫,军队的旗帜就换了。”
王家院村,在一个小山包的旁边,村子挺大,秋天正是收获的季节,有一些庄稼人正在忙秋,驴车牛车,拉着庄稼在土路上络绎不绝。几个人进村询问,一个老秀才模样的人热情地说:“有有有,村西头老王家,是几辈子的财主了,他家有一座小楼,叫做澄观楼,澄清的澄,观赏的观,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这个。”
澄观楼,这个名字让几个人既兴奋,又疑惑,石锁说:“差不多,也许是当时画图的人听错了,就写成了成光楼。”
来到村西,果然发现一座小楼,不算高,很古朴,檐下的大块青砖上,果然刻着“澄观楼”三个字,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字迹经过风雨剥蚀,已经有些模糊。
让几个人喜出望外的是,这个院落再往西,便是村外的小山坡,山坡上,一株苍劲的古槐,正迎风而立。
几个人一路小跑,来到山坡前,这是一个不到二十米高的缓坡,这株老槐树,长在坡上,树干足有两三搂粗,树皮乌黑皲裂,但枝繁叶茂,看样子,树龄还在百年以上,说是“百年老树”,只怕还是说少了。
这个山包,是土石结构,脚下的地方,异常坚硬,石锁怀疑地说:“这里挖下去,只怕是石头多土少,挖个藏东西的洞,很不容易,陈师长能在这里藏银洋吗?那张所谓藏宝图,也许只是个笑话。”
“能长槐树,就说明有土,就能挖下去。”小福子倒是很乐观。
“那就挖,我去借锹。”石锁挽了挽袖子。
胡栓赶紧拦住他,“不行,这个山坡下面,便是进村的路,现在正在秋收,路上人来人往,没办法保密。还是等天黑下来再动手,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对,我又冒失了。”
天黑下来的时候,三个人拿了铁锹铁铲,悄悄来到山坡上,胡栓用铲子试探古槐下面的土,异常紧实,挖了一会,挖下去不足半尺,他摇摇头,“这土象是多年未动过了。”
“这事儿本来就好几年了嘛。”石锁不管不顾,用力向下挖去,虽然他力大,但挖了一会也累得胳膊酸麻,土质实在太硬,并且掺杂着细石,挖半天也只挖下两锹板深,并且,再往下挖,越来越硬。
“有些费劲。”石锁也纳闷儿了,又挖一会,铁锹挖到了槐树的根,老根盘根错节,纠缠在一起,铁锹再也挖不下去了。
“肯定不在这儿,”石锁喘着气说:“这些老树根有一百年了。”
胡栓仔细打量着四周,山包不大,地形也不复杂,整个象一个不规则的大窝头,石缝里长着茂密的野草,古槐树旁边,几道石坎,都经多年的风雨侵蚀,石色发黑。
他用铁铲敲打着四周的岩石,石锁也不再往下挖掘,靠在一处石墙似的坎下休息,胡栓说:“你让一让。”
石锁让开了,胡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