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彦云你说半日以来,自首者不过寥寥?”
长子县衙之内,韩俊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气冲冲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那点小心思,自以为法不责众,就企图蒙混过关。氖虑椋 ?
王凌苦笑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主公切勿动怒伤了身子!”
韩俊摆摆手道:“不碍事,彦云,传我命令,明日一早集合长子县所有平民百姓在这县城之外集结。我倒是要看看,他们瞒的住瞒不住我!”
时令已近清明,天气逐渐转暖,可是对于长子县城之外的万余平民来说,他们绝大多数心里面却像深冬一样的寒冷。昨日得知,州牧亲临长子县,发榜安民,鼓励自首。抱着一点点侥幸的心理,或者说他们舍不得抢来的财货,最终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但是,当虎狼一般的兵卒冲进他们的家门,把他们赶羊一样赶到这长子城外的时候,他们又开始后悔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的就是他们!
韩俊冷森森地站在城墙之上,打量着城墙下乌泱泱的人群,嘴角勾勒出一丝冷漠的笑容,努力提高了声调朗声道:“我乃是大汉勇乡侯,镇北将军,并州牧韩俊!并州,乃是大汉之并州!不是独立王国,更不是无法无天之蛮荒之地!聚众哄抢,杀人放火,这是什么行为?此行此举又与黄巾乱贼有何区别?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非好杀之人,故此,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再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在此时间内凡有自首投案者,按律轻判!逾此限期,但有企图蒙混过关者,一经查处,决不轻饶!”
人上一万,无边无沿。韩俊洪亮的声音传进平民的耳朵里,顿时引起了一阵噪杂的议论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也是不尽相同。有不以为然者,有心怀忐忑者,也有如释重负者……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韩俊重新出现在城头上,朗声开口又道:“昔日高祖皇帝入关中后曾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今日我也约法三章,杀人及**者死,偷盗抢劫者罪,不赦之罪亦不祸及家人!一炷香时间已过,有自首者可往前到城门口登记造册,等候发落!”
韩俊此言一出,为数不少的平民咬着牙打着寒战脱离了人群往城门口走去。众目睽睽之下,韩俊已经说的很明白,祸不及家人,他们也不怕韩俊反悔。有很多人之所以参与哄抢,只是单纯的为了填饱自己和家人的肚子,对于今日的结局,他们早已经预料到了。因此,自首的众人大多都一脸的坦然。
“韩使君在上,小的斗胆请问一句,近日流言纷纷四起,言说州牧要均分田地,不知可有此事?”
乱糟糟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个清亮的声音,饶是韩俊人在城墙之上,居然也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韩俊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这样大胆,但随即展颜一笑道:“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此乃我毕生为之奋斗之目标所在!诸位且请安心,待此事一了,我便会着手安排均分田地一事!”
对于农民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土地更为重要了,如果说他们之前还只当自己在做梦的话,这会儿听到韩俊亲口承诺,一个个无不大喜过望,乱哄哄地就跪倒了一片。
韩俊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心里确实感觉到一阵阵的心痛,统治阶级最下层的农民就是这样,些许恩惠就会让他们感恩戴德,横征暴敛他们也只会默默地接受。除非实在活不下去了,否则他们大多都会咬着牙忍耐着各种剥削压迫,各种不公平。
万余平民,站出来自首的前前后后有两千人左右,这个数目虽然已经不小了,但却是远远不够。韩俊虽不忍心平民百姓被地方豪强压迫,但也绝不容许作奸犯科之徒逍遥法外。
缓缓拾级走下城墙,韩俊来到城门之外,目光扫到城门一角,那里或站或蹲着两千多站出来自首的人,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毕竟不是每一个企图蒙混过关的都会被揪出来,而他们,却注定要遭受牢狱之灾了。
“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能尚有羞耻之心,还不算无药可救!因此,除却杀人,**,放火等不赦之罪外,你等皆可从轻发落!”
韩俊此言一出,绝大多数自首者都是长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砍头之罪,那一切都还有希望。只要能够活下去,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今我并州百废待兴,开垦荒地,修葺城防,平整道路皆需要大量人力,不知你等可愿用力气来换取自由?”
以劳抵罪,这是韩俊想出来的惩戒办法,毕竟并州各县牢狱能够收纳的犯人数目有限,一下子管押两千多人,莫说长子县了,恐怕并州所有的牢房加起来都不一定够。
“我愿意!”
“韩使君圣明!”
“我有的是力气,也不怕干重活累活!我愿意!”
尽管平民们还不是太明白“自由”是什么意思,但是能有一线希望不去那黑乎乎地狱一般的牢房,他们也绝不会吝惜自己的力气。
“我初步的意思是,按照罪名轻重,处罚尔等徭役三个月到一年不等,吃住由州牧府提供,每月也可有一天时间回家探亲。如此尔等可曾愿意可曾服气?”
韩俊毕竟是个现代人,他不是不知道古时“徭役”大多需要服役者自备粮秣,可他还是狠不下心来,让这些可怜的穷苦人饿着肚子干活。
韩俊的一席话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