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利心里面恨不得弥加和阙机一头钻进汉军的陷阱,死无全尸,可是理智告诉他现在生死关头,必须要放下往日的旧怨,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抵御汉军的入侵,唯有如此,他们鲜卑一族才有可能繁衍存活下去。否则的话,恐怕只会被汉军像割草一样,一茬又一茬的各个击破。
鲜卑人自然不缺马,但是时尽寒冬,万物凋零,战马只能从冰层下面寻找草根果腹,马力自然不能和粮草充盈的幽并铁骑相比。
一番长距离的追逐下来,若不是赵云有意命令全军减速缓行,恐怕是早已经把鲜卑人甩的没影了。
相对聪明一些的弥加已经感觉到了不秒,于是在他的暗示之下,他的部众有意识地减缓了马速,让阙机的人冲在了最前方。
生兴鲁钝的阙机,并没有想的太多,单纯地以为是弥加只是马力不足了,还不知死活的放声大笑,嘲笑弥加的族人只是一群无用的懦夫。
弥加的退缩,让阙机越发的猖狂,双目血红地命令着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族人继续挥动马鞭,加速追击的速度。
渐渐的,阙机距离幽并铁骑越来越近了,而距离弥加,素利等人却越来越远了。
近了,更近了,距离那些可恶的汉军,仅仅剩下不到两百步的距离了,阙机感觉到一股血腥的兴奋,整个人在马上都不受控制地发出了野兽一般的低吼声。
“终于知道逃不掉了,要回头拼死一战了么?太晚了!”
注视着勒马回转的汉军,阙机狞笑着绰弓在手,兴奋地仰天咆哮着。
赵云的手里高擎着一张黄杨木大弓,他身后的幽并铁骑也是人人引弓搭箭,一排排冷森森的箭头对准了迎面而来满脸不知死活的猖狂着的鲜卑人。
“不好,准备射击!”
阙机虽然狂妄,但也不是二傻子,汉军的冷静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本能的恐惧,慌里慌张地指挥着部众准备攻击。
可是,他的部众不是训练有素的幽并铁骑,他们的战马也不是膘肥体壮的大汉良驹。原本还算整齐的队列,在阙机的命令下达之后,却一下子乱了套,战马悲鸣声中,无数的鲜卑骑兵被掀翻在地。凌乱的弓箭声中,鲜卑人的箭矢毫无章法地射出,根本就威胁不到武装到了牙齿的幽并铁骑。
“全军,还击!”
几番大战下来,赵云对于战机的把握已经十分精确了,敏锐地捕捉到了破敌的良机,自然不会犹豫。三只狼牙雕翎箭携带着万钧风雷之势,凌厉无匹地飞向了脸色已经变得一片惨白的阙机。
毫无抵抗之力,也根本无从躲避的阙机,眼睁睁地看着三支利箭钻进了自己的身体,眼睛瞪的溜圆却再也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阙机一死,他的部众更是彻底乱了阵脚,在遮天蔽日一般的箭雨之中,人嘶马鸣的惨叫声响彻天地,让终于追上来的弥加脸色巨变,心里面暗暗庆幸的同时,忍不住生气了一丝兔死狐悲的凄凉。
万余阙机部鲜卑人,只是在幽并铁骑的一轮箭雨之后,便彻底崩溃了,丧生于利箭马蹄之下的自不用说,便是侥幸逃得性命的,也失去了继续和幽并铁骑作战的勇气,一个个只恨胯下坐骑少生了四条腿,哭爹喊娘的四下逃窜。
赵云缓缓收起了长弓,换枪在手,直指弥加所在的方向爆喝一声,好似晴天里起了个霹雳。
“全军,随我冲杀!”
将是兵之胆,赵云这个浑身是胆的白马神将,又怎么会带出一支孬兵来呢?
紧跟在赵云的身后,两万幽并铁骑一言不发地发起了冲击。
沉默,有的时候,是一种最可怕的力量。
不管是赵云还是任何一个幽并铁骑,在冲锋的时候都是一言不发,他们并没有用喊叫的方式给自己鼓气,因为没那个必要。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赵云一马当前,他们便会眉头都不眨一下地跟上去。
“我的妈呀!”
弥加不由自主地哀嚎一声,在幽并铁骑的惊人气势面前,他哪里还有半分抵抗的勇气,之前的那些豪言壮语也完全被他抛在了脑后,下意识地勒转马头便走。
弥加来得容易,想要逃走却不是那么简单了。幽并铁骑所骑乘的,依然是马力持久的匈奴马,长距离奔跑方面本就有着先天优势,再加上马蹄铁和双排马镫的帮助,导致了弥加和他的部众根本就没有逃出多远,便很快就被蹄声如雷的幽并铁骑追了上来。
弥加见机很快,却还是低估了幽并铁骑的强横实力,鲜卑人远程对射不是对手,近身搏杀就更不用说了。幽并铁骑装备的横刀,是这个时代所有他们对手的噩梦,鲜卑人身上粗陋的兽皮根本就如同纸片一般不堪一击。
跑又跑不过,打又打不过,弥加部很快就重蹈了阙机部的覆辙,被强横的幽并铁骑彻底击溃,完全丧失了反抗的勇气,哭喊着只顾狼狈奔逃。
鲜卑人的血液里,从来都不缺少勇敢的基因,否则的话,他们也不可能成为南北朝时期祸乱中原的最大一个民族。但是,在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他们也失去了所有的胆量,在死神一般的幽并铁骑面前,他们根本就毫无抵抗之力,除了逃跑还能如何?
赵云并不去理会那些四散奔逃的鲜卑人,目光紧紧盯着逃在最前面的弥加,手里的银枪已经完全变成了血枪,所过之处,方圆十步之内,绝无一个活口逃出。
弥加已经彻底吓破了胆,浑身打着寒战一颗心几乎要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