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之所以率军南下,一来是受到了袁绍平分冀州的诱惑,二来也是为了摆脱对刘虞的依赖。可是现在看来,冀州这个软柿子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下咽的。左手拿的是幽州牧刘虞的来信,右手也拿着一封信,是来自于冀州牧韩馥之子韩俊的来信。韩俊是谁?公孙瓒之前并不知道,但是卢奴一战,让他认识了韩俊这个年轻人。有勇有谋有胆,也难怪之前会给自己送来这样一封信。
驱虎吞狼么?
公孙瓒嘴角挂着嘲弄的笑容,恐怕这个年轻人并不知道,渤海太守的印信现在就在自己手里,想要占据渤海对于自己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之前公孙瓒对于一个区区的渤海郡并没有看在眼里,但是现在他却有点动心了。战事的不顺,刘虞的逼迫,让公孙瓒几乎已经是焦头烂额了。
“谁在帐外?”
公孙瓒一声暴喝,放下手里的两封信,缓缓站起身来野兽一般的眼睛盯着帐门。
磨磨蹭蹭走进来的,是公孙瓒手下的头号谋士关靖以及亲信大将严纲。
一文一武,相当于是公孙瓒的左膀右臂,因此他的态度也和善了许多,摆摆手道:“你俩携手而来,倒是非常罕见。”
关靖严纲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可是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公孙瓒意识到了不对,霍然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关靖问道:“士起,你说!”
被点到名字的关靖猛打一个激灵,战战兢兢道:“君侯,账外有一小校正在等候,让他进账和你详禀吧!”
公孙瓒虎目圆瞪,“速传!”
须臾之间,帐外滚进一个血人来,跪在地上磕头不止大哭不止。
“嚎丧呢?有屁快放!”公孙瓒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说话也变得粗暴起来。
“小的,小的是跟随三将军的……”
“那我三弟何在?”公孙瓒不等小校说完,就已经是急不可耐地打断了。
三将军,即是公孙范,公孙瓒三弟。
小校哽咽着回复道:“三将军,三将军他,回不来了……”
公孙瓒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三两步走到小校面前一把扯起了他,“他为什么回不来了?你告诉我为什么?”
小校显然是被公孙瓒吓到了,再加上他浑身是伤血流不止,体力已经是快到了极限,居然是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严纲叹口气道:“君侯节哀,三将军已经战死了。”
公孙瓒的一张脸扭曲着,双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地问道:“何人所为?”
严纲回道:“韩俊小儿的骑兵队长,听说是一个叫做赵云的贼子。”
公孙瓒仰天长呼一声,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悲切,“韩俊,赵云,吾誓杀汝!吾誓杀汝!”
“传我军令,派出所有斥候,搜索冀州骑兵所在,找到之后速速来报!另外,命令全军结束休整准备出击,马上鞍弓上弦,杀贼立功为我三弟报仇!”
强撑着发下命令之后,公孙瓒整个人如同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一样瘫坐在地,眼睛里喃喃念叨着公孙范的名字……
中山郡,常山关。
连续两天的惨烈攻城,使得常山关下已经是尸横遍野,也幸亏现在是冬春之交天气还冷,否则的话很容易爆发瘟疫。
攻打常山关的公孙瓒军主将是公孙瓒另外一个从弟,公孙越。
公孙越麾下劲万步卒,和王门一样,前期战事也异常顺利,兵不血刃地攻下广昌县之后,并没有着急往南推进,而是几乎搬空了广昌县城,这也是公孙瓒军南下的目的所在,说白了就是为了钱粮。
但是,在常山关前,公孙越却遇到了从未有过的坚决抵抗。审配和高览接管常山关的防御之后,对于常山关进行了加固加高,更是增加了数倍的守城器械,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公孙瓒军的大量伤亡。
连续两日攻城不下,公孙越差点急白了头发,按照公孙瓒之前的部署,东,西,中三路大军将会在无极县会师,但是眼看着距离约定之期越来越近了,自己所部还被困在常山关外不得寸进,公孙越也是咬着牙发了狠。
“明日,四更造饭,天明开始攻城!自我以下,全部上阵,不留预备队,不留辎重队,不破不还!”
安静的一夜过去了,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公孙越集结了所有的部队,长剑一挥,号角声响起,近万大军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常山关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常山关上,已经是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的审配和高览互视一眼,彼此都在苦笑。韩俊只给了他们千余兵卒,再加上常山关内的民壮,他们能够用于守城的人数堪堪不过三千之数。连续两日的激战,虽然给公孙瓒军造成了巨大的杀伤,但是他们本身也是损失惨重,还能够坚持上城守御的,已经不超过两千人了,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带伤上阵。
“正南先生,你认为咱们还守得住么?”高览嘴里大口嚼着早饭,含混不清地问道。
审配迎风而立,面色从容冷笑一声道:“如果第一天攻城,公孙越就能发起决死攻击,或许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