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竹黄见唯真起身行礼,俯身便回了一礼,然后说道:“在下没有要软禁夫人的意思,只是如今世道比较乱,若任由夫人独自行走,也是害了夫人。夫人想要离去,自然无不可,无论到哪里,在下也会将夫人送过去。”
“希望丁执事,能够履行自己的诺言。我还能到哪里去?自然要回到夫君的身边。其他事情也不劳丁执事操心,只要你通知夫君,他自然会把我接回去。”唯真正色说道。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让人瞒着夫人,就是怕夫人知道后会伤心。但事到如今,在下也只能如实相告。魏将军已经被铁血军击败,如今下落不明,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丁竹黄想了想最后还是把魏增战败的消息告诉了唯真。
“胡言乱语,铁血军实力大不如前,夫君手上尚有十几万精锐,又如何会战败。夫君久经沙场,可不是才能平庸之辈,你这个谎言实在是太没谱了。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有意,不过想要编造这样的谎言骗我,我也不会依从你的。要是夫君真的战败而死,我也会和他生死相随。”唯真后退一步,将药蒲中的一把小刀攥在了手中。
“夫人不要激动,我就是担心夫人会承担不了,才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虽然对夫人有意,但我也不会像凡夫俗子一样,定要让夫人依从我。我只希望夫人能够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丁竹黄连忙解释道。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麻烦丁执事了。天下虽大,必有我容身之地;世间虽乱,但我心依旧坚持。请你把这院子里的护卫,都撤走吧,我也好方便离去。既然夫君已经战败了,那齐先生也不会再威胁到你们,请让我带着齐先生一起走吧。”唯真说道。
“齐先生恐怕无法随夫人一起离开了。听闻魏将军战败的消息后,齐先生就有些神志不清,时而大哭。时而大笑,已经失了心神。”丁竹黄回道。
“怎么会这样,你带我去见齐先生。”唯真听到丁竹黄的话,心中满是不能相信。
“请夫人随我来。齐先生现在神志不清,还请夫人一定要安定心神。”丁竹黄稍微考量后,便转身向院子外走去。
唯真听了丁竹黄说的那些话,心中也是十分惊恐,头中发晕。就要支撑不住。但还是唯真强忍住,随丁竹黄来到了一处院落。
只见这处院落,四周都是守卫,一个老人坐在院子当中,神色很是镇定,哪里有半点疯癫之状。
唯真心中一松,看了丁竹黄一眼,眼色中满是责备,对于他刚才说的话显然不信。
丁竹黄没有多言语,叹了一口气便站在了门边。
“齐先生。你还好吗?他们都说你神志不清,依我看你现在好得很呀。”唯真上前问道。
“原来是弟妹呀,你不在呆在殿中协理六宫事务,为何会来到老臣这里。要知道,你身居后位,当要小心谨慎,如此不尊礼教,怕是会给别人留下话柄。如今天下大定,四海晏清,万民和乐。我自然很好,弟妹快快回宫去吧。”齐维伦先是责备,然后大笑说道。
“夫君并没有称帝,天下还没有统一。齐先生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唯真说道。
“莫要开玩笑,贤弟如今已成为一代贤君,天下莫不归心。可不能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齐维伦面色又是一寒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齐先生你真的失了心神?”唯真看向丁竹黄,满目都是征询之意。
“这还算是好的。沉迷于幻境,至少可以安宁一些。有时候齐先生会突然清醒起来,然后就对我们大骂,也会痛哭流涕,那情形守门的将士也不忍心看下去。他身上的伤痕,就是他自己弄出来的,要不是守卫的人发现及时,齐先生已经不在人世了。”丁竹黄说道。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夫君已经不在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唯真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也摇摇晃晃,步路蹒跚就要走出院子。
丁竹黄想要上前搀扶,却被唯真推开。看着远方刺眼的落日,一点点变得模糊,最后化作一片黑暗,唯真终于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魏增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事情,最后残留的直觉,只感受到被人抱起。
“魏哥哥,我不想和你分开。”唯真无意识地说道。
初冬之际,天气已寒,但四清海之上,却没有因为这来临的寒冷,变得安宁起来。瑶东大军盘踞在燕北徐淮之地,虞山山道并没有打通,四清海便成为瑶东大军的补给线。江南水师,游弋在四清海之上,伺机袭击瑶东的运输船。瑶东水师巡游防御,时不时的冲突都是免不了的。断板残帆,随水流飘动,被冲上了四清海的西岸。
一双玉手,拾起一片残帆,看了两眼,便丢掉了。
“江南人的标志,看来四清海上又打起仗了。不过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温第眉毛一挑说道,只是看着手上提着的几条小鱼,温第的眉毛又皱了起来,道:“看来还是有点关系的,他们打仗,都把鱼打跑了。也不知道之几条鱼能卖多少钱,要是没钱了,可是要饿肚子的。”
这些年温第一直在四清海边上,靠着一点半生不熟的捕鱼本事,勉强生活着。先前几年,因为刘合心的死,因为心上人的离去,温第也没少伤怀。但天性豁达的她,很快便释怀了。宁静的生活太宁静,宁静到时间悄悄流逝,生活在其中的人都完全不知。
温第闲来无事,便到四清海上捕上两条鱼,运气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