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位带头联合英国意图抢购粮食抬高粮价的年轻贵族被判了死刑;其它从犯到现在还在巴士底狱;等待他们的还有更长的牢狱生活。
56岁的洛翰公爵已经很难再有别的婚生子了。他去年才刚从他无子而逝的堂兄那里继承了爵位,谁想到这个显赫辉煌的头衔只能在他这一代头上戴戴,等他死后,又只能传到别的旁支去。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默许儿子的举动;或者是以为不会被发现,或者是觉得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能在深夜醒来时,他也有那么一两个时候,会后悔当初没有阻止儿子。但杀子之恨,他是决意算到王后头上了。
原先他与人合办《巴黎时事周刊》时,虽是为保守党代言,但多少还有一颗为法国建言献策的心。如今他的行事虽然更为低调,行动却都是为了私怨。
这段公案,在座的人都知道;对他的尖刻语气,也毫不意外。
洛翰公爵不只一两次骂是蝙蝠人:一方面支持着王后,一方面又摆出保守派的样子。
想到这里,洛翰公爵语气更加讥诮:
“恐怕王后是太重视你儿子的‘安全’了,除了法国,哪儿都不让他去!”
诺阿耶公爵的次子是个颇受重用的外交官,不在军队供职姑且不说;长子阿扬公爵很早就是王后党,现在是法兰西近卫军指挥官,这次与普鲁士作战,王后的嫡系几乎都派出去争功,阿扬公爵却只能待在巴黎。这难道不讽刺吗?
诺阿耶公爵脸色一沉,眼里放出不善的光芒。他年纪大了,脸型微圆,眉眼又有些下垂,平常看来是挺和气的样子;但到底是多年的老元帅,一冷下脸来,别人就不由得噤声。
“不必拿我儿子作文章。他的情况怎么样,关心我的人自然都知道。”
阿扬公爵喜欢化学,靠自己当选了法兰西科学院院士。他这个做父亲的,当年逼儿子放弃哀嚎继承衣钵从军,心里不是没有愧疚。王后保留儿子的军籍,允许他去喜欢的领域,老公爵心里其实感念在心。
有人想用这件事来挑拨,那就真的是又蠢又坏了。
他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说了我儿子,怎么不提我孙女婿?”
阿扬50岁了还没有儿子,几位女婿可以说是半子了;其中拉法耶特已经是新成立的北方参谋部部长,在鲁尔河前线作战,前途无量。
“既然说了我,怎么也不说说布罗意元帅?他的儿子不是南方参谋部部长,去了巴伐利亚,帮助奥军作战吗?
“好,洛翰公爵,你说我隐瞒了事情。我倒是请问,为什么?
“我不问我为什么要隐瞒。我只想问,我为什么要掺和进来?我和布罗意元帅到了这个年纪,家族后代都有了大好前程,还有什么放不下心的?为什么我和他还要帮你们说话,为什么我还要拖着瘸腿到王后面前去求她?为什么布罗意元帅明明已经去科西嘉岛度假,听说了这件事还要急着回来?
“难道我们为的还是自己?!”
一番话说得众人各个低了头;洛翰虽然眼里还有不忿,却反驳不出来。
诺阿耶公爵冷冷看他一眼。
“我就实话告诉大家,王后的方案里,确实没有对军队直接干涉。但也千万别以为,这个军事法庭就是你们想象中便利顺手的工具。王后要控制的东西,不是军事法庭本身,而是它的根本。别心存幻想,以为今后还能像以前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终于,有人轻咳一声,道:“我说老伙计,就别卖关子了。王后到底还有什么打算?”
老公爵用香槟润了润喉咙。
“这是我临走的时候,王后特意告诉我的。《法典》的第三次修订已经在收尾,王后对这次的方案已经基本满意,等整理完毕就准备颁布了。”
“那不是民法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不只是民法。《法典》将包括民法、刑法和诉讼法三大块。”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抱歉,这周妈妈住院,更晚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