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玛丽的身份,多米夫妇就对跟她一起走的事诚惶诚恐起来。尤其是多米,倔强地表示卡图什的人知道军官关注着这个村子,一定不敢再来,没有什么危险了,说什么也要留下。倒是对于让她带走小奥兰的事非常上心。
玛丽还是不放心。卡图什在附近活动了两年之久,定有其生存之道,不是让军队现现身就能解决的。但多米先生这么顽固,身体的情况也需要多休息,只好由着他们了。当然,小奥兰也不肯走。
路易在得知他们救了玛丽之后,毫不迟疑地赏了身上一条金链子,后来还送去了许多金币。奥兰和尼欧都各自有份,包括那位莉齐奶奶、另外几位热心的村民,也都没有落下。
在朗布依埃城堡,诺阿耶夫人已经收拾好自己了。据郎巴尔说,在失去王储妃联络的一天一夜里,老伯爵夫人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也几乎没怎么合眼。郎巴尔陪她一起,一直坐在前厅中等待消息。不过,一听说玛丽平安无事,她就从头到脚把仪容整理了一遍,又变成那个严肃规整的“礼仪夫人”了。
严厉的教训当然是少不了的,尤其是玛丽私自跑去巴黎的行为,受到狠狠批评。身为她的教师的郎维尔神父也被骂得狗血淋头。
“如果您要再出游的话,”最后,老夫人话锋一转,“必须带更多的卫兵。绝不允许只带十个人了。”
玛丽喜出望外,满口应承下来。
老夫人看着她的目光一软,内心叹着气。玛丽还年轻,以为自由的玩乐就是好事,但放任有时候不代表偏爱,反而意味着放弃。如果凡尔赛宫那位对玛丽还有挽回之意,是不会允许她到处乱跑的。
为了生日的事,朗布依埃城堡上上下下都已经忙开了;如果依玛丽的想法,最好的庆祝方式就是几个亲近的人一起吃个火锅——辣椒已经被冒险家们从新大陆带回来,只是没有麻椒味道始终不地道——但她现在大小也算是个政治人物,生日□□作成了政治事件,只有乖乖认命。
晚宴将在11月2日举行。这本来应该是凡尔赛宫的一个大日子,但被绅士夫人们选择性地遗忘了。老国王在得到相关提醒之后,很是为难。一方面,他有意淡化玛丽的存在,另一方面,又不能做得太明显,因此得罪奥地利的女王。天平摇摆不定到最后,得出的是一个妥协的方案:宴会在朗布依埃城堡举办,花费由国王承担,孙子路易·奥古斯特前往参加。不过,原定是让王储在11月1日当天到达朗布依埃,但小路易更想早一点见到玛丽。
“玛丽……咳。你看我瘦了吗?”
“什么?”
“效果不明显吗?我最近一直在锻炼和节食。”
不到一个月能有多大效果——玛丽藏起吐槽,对少年儿童还是应当以鼓励为主:“确实同上一次不一样了。只要继续下去,一定能让所有人的刮目相看。”
因为冬天穿得稍厚的缘故,身材上看不大出来,但目光和神采变了,更振奋、更自信,终于有了意气风发的少年人的样子。
路易得到赞许,心满意足;郎巴尔则私下打趣:“看来王储是真的想来个脱胎换骨、对佳人芳心志在必得了。你怎么办?真的要兑现你的承诺?”
玛丽没吭声。
“怎么了?为难的话,要不我也帮着想点办法?”
玛丽望着郎巴尔,心里有一丝感慨。原先郎巴尔比她小几岁,跟在她身边,颇有言听计从的意思;经过一番变故,相当于比她多了两年的阅历,倒是变得更有底气、有主见了。这是好事,不过玛丽还需要一些时间适应。
“其实……我在考虑一些事情。还无法下决心,但……可能我还是会回凡尔赛宫。”
“什么?!”
阿妮珂只在城堡留了一天。她被视为帮助了落难中的王储妃的人物,受到良好款待;路易还邀请她留下来,参加宴会后再回巴黎。
她当然是拒绝了。巴黎局势复杂,她必须回去帮助情人。但在走之前,她得给王储妃心中留一颗钉子,让她警惕维耶尔。在人多眼杂的城堡中,她不能详谈,只好设法塞了一张纸条。
于是玛丽收到了两张。
“尊敬的殿下,您绝对不能信任维耶尔神父,他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混到您身边,意图对您不利——a.c”
“亲爱的殿下,关于夏尼夫人的可疑身份,我有重要的情报,希望同您单独详谈——j.v”
玛丽忍不住想,他们俩还真是相当有默契。
实话说二人皆有可疑之处,如果能互相揭出对方的老底,那么她喜闻乐见。
考虑到夏尼夫人第二天要启程,她先见了这位和奥地利有神秘联系的美人。
阿妮珂半跪着亲吻了玛丽的手,将她的双头鹰徽章恭送到玛丽面前,请她验看。玛丽当然看不出什么名堂,装模作样地检查一遍就还回去。
“我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后陛下忠诚的仆人和密探,”阿妮珂先说真话,“您嫁到法兰西,陛下相当不放心,派我一路暗中保护您。”接着把对维耶尔编的谎坐实,“她还命令我以后听从您的指示。”
“你一直跟着我?”
“对。从婚车从维也纳出发就开始了。”她又主动提起在米埃特行宫中的发现——制造幽灵的提灯和画。不过这对玛丽来说,也只是确认了人为因素罢了。
“那么当我需要你的时候,我该如何联系你?”
“我现在以夏尼夫人的身份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