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益道被这一通闹腾,气得心火直冒,也没心情再提生意之事。何况宋宣对那纸糊的轿子有了兴致,也不愿意再听他提生意上的事情,今日本来是好好的一庄事,最后竟然被容勉给泡汤了,容益道内心郁结不已。
乘着礼部尚书的官轿,容勉摇摇悠悠地出了容府,这官轿坐得十分舒坦,而且街道上的人一看到这顶轿子,立即自发自地朝两旁退去,满面的恭敬之色。
容勉掀着轿帘,笑如春风。
他也没想着,自己随手糊了个轿子,打算边走边玩的,谁知道孙伯竟然让他坐着下人坐的轿子出门,恰好宋宣还在,正好事情还没完。
那手糊的轿子不仅派上了用场,还顺带把尚书大人的官轿给拐了来,容勉心底那个乐呵。
轿子朝着云慈寺而去。
他并非是真的要去寺庙上香,添香油钱,而是想要借着乘轿之机出来外面,看看这个外面的世界,了解一下,顺道听听百姓们的谈吐风貌。
他在轿子里面坐了一会儿,转眼之间又坐不住地,命人停下了轿子,亲自步行。
孙伯上前来问缘由,容勉说得简单,只有步行前去,才能显得对佛祖的虔诚。
孙伯面上再次露出古怪之色,总觉得这三少爷所说的头头是道,可是所做所为却是全然不同。
但看到三少爷与那盼香小丫头一路指指点点,还与百姓交谈,活活像一个微服私访的贵族子弟一般。尤其是旁边还有一顶官轿,占了大半个街道,简直是横着走了,非但惹人注目,四下的百姓更是一个个恭身肃立。再看到三少爷那灿烂的笑靥,孙伯只觉得跟吃了苍蝇一样,心里面那种感觉,难受极了。
走走停停,一行人用了半日的光景,才到了云慈寺。
容勉站在云慈寺的百级台阶之下,仰起头朝上看去,但看到香火缭绕,百姓络绎不绝,他暗暗点头,原来这个就是云慈寺啊,还真是旺盛。
想到自己前世做过的事,容勉不禁苦笑,只是无论怎样,今日这佛是必定要拜的,谁叫他醒来了,谁叫他不傻了,戏要做足。
容勉提着长长的前摆,觉得跟女人的裙子一样,一步一步拾阶而上。
这时候,突然从百级台阶之上传来袅袅的犹如银铃般的娇笑声,伴随而来的是男子俊朗沉润的嗓音,似乎是在与那女子亲密,长风送来他们的声音,莫名地撩起着有情人的心扉。
容勉仰起头,尽力朝那声音看去,心下奇怪,佛门之地,也能这样卿卿我我的,正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衫猛地朝下一坠!
“勉少爷,我们我们还是回吧?”
容勉陡地扭头,蓦地对上盼香怯生生的眉眼,声音都颤了,哀求的看着他。
“为什么?”
容勉凉薄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声音听着再温醇不过。
“是……是二少爷与周家小姐,他们也在云慈寺,刚才那声音就是他们。”
盼香只听到声音便识出来了,那银铃般的娇笑声是周家小姐,而另一个男音便是二少爷。
今天怎么会这么背,勉少爷才刚刚醒过来,便遭到这种事情,二少爷又是一个不饶人的主,若是勉少爷吃亏了怎么办?
“既然是二哥,另一个又是周凝儿,那当然是应该拜会拜会了。”
容勉笑意更深,只是最后那几个字咬得极低,便是从牙缝里面迸出来似的。
他正想找他们,他们倒是出现了,真是及时!
盼香望着他那炯炯发亮的眼晴,却没来由地背脊发凉。眨眨眼睛想再看清楚的时候,勉少爷却率先抬上台阶而去,而且比之前走得还要快。
为什么只是看着勉少爷的眼睛,就觉得身体不由自主地发冷?
盼香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之后又忙不迭飞快地赶上,她不能让勉少爷受伤。二少爷总是喜欢罚人,之前的时候就喜欢拿着勉少爷戏弄着玩,她不能让勉少爷受伤了。
容勉的身体还没有恢复,爬了几十阶就开始虚喘起来,于是他放慢了脚步,保持体力。
这件事说到底,根本是人家这对男女的爱情故事,容勉自己不过是个笑料罢了,实在没什么好计较的。
虽然内心并没有想过跟这对狗男女计较,但是现在容勉却觉得很窝火,身体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总想冲上去,把那对男女撕碎撕碎,或者是把凝儿抢回来。凝儿……
容勉竭力想压制自己,偏头又想了想“凝儿”,想起来了,这女子曾是他的未婚妻。曾经是那个傻子容勉最心爱要保护的女子。一颗傻子的赤诚之心是不值钱,可是一条人命值钱不。
这一些容勉都可以不在意,但他的内心还是很不服气,有一股气直往上冲,揪着他想去会会那俩人。
每往上走一级台阶,容勉便觉得那声音离自己更近,他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是紧张吗还是说愤怒,他理不清楚。他的那颗心跟被人生生揉抓似的。
说到底这两个人完全可以在一起,男未婚女未嫁。
可为什么非要在侮辱容勉的基础上呢?
肆意对容勉打骂折辱,也许这样将一个傻子踩在脚下,对他们来讲很有荣誉感!
容勉偏头,露出一抹薄凉的笑!
说到底容勉只是个傻子,可怜的傻子而已,可为什么要把一个傻子欺负到这种地步。
容勉对自己突然变得如此古怪的性情,非常不满意,可是他也知道,现在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有一些情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