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泽告诉我,这座道观中蕴藏着很深的法力,像是被人从前施法设下过结界。所以那些惨死的童子才会在午夜出来害人,那座钟楼才会不断地响起钟声。
他猜测这个施法之人应该就是朴修道长,而且他的魂魄很有可能藏在那座钟楼里面。
如今我们破了道观里面的道童魂阵,朴修道长的魂魄肯定会有所感应。如果等到他逃走了。这唯一的一条线索就彻底断了。
我听过后也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怕是今天只能硬着头皮,去钟楼里面一探究竟了。
景泽却好像还在担心我的身体,想了想说:“叶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有了他的灵气,我着实好了许多,就朝他一笑:“我没事,快走吧。”
我们绕过院子,从道观的后墙飞身出去。
一落地就看见一座正方形的灰色建筑。或许是年深太久,如今它的外墙已经斑斑锈迹,墙上原本刻着的字迹全都模糊不清了。
我站在下面往上望,发现在差不多三层楼高的顶端。修着一个金字塔形的大屋顶。屋顶下有四根柱子,中央挂着一口铜质的大钟。
我看不太清,就问景泽:“朴修道长的鬼魂会在最顶上吗?”
他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先进去再说吧。”
我们绕到了下面的大门前,景泽一挥手打开了门。钟楼内部的空间很狭小,在门边有一道弯弯曲曲的石阶,一路朝着上方延伸。
进去后的第一层摆放着一些废弃的木箱子,我用手电筒朝着箱子当中一照,下一秒就捂住了嘴巴,险些没有叫出声来。
那些木箱中竟然装着密密麻麻的老鼠尸体,这些尸体都已经被风干得发黑了,此时堆在一起就像是一箱子的煤炭。只是那早就失去了光泽的眼睛,在手电筒光芒的扫射下,隐约透出令人胆寒的红色精光。
我一愣神,就听见景泽的脚步声已经踏上了石阶,轻声对我说:“我们上去看看。”
我赶紧也追了上去,走了没几步后就转了一个弯,来到了钟楼的第二层。
这一层相对下面那层更加整洁。像是专门用来陈列书籍和画卷用的。在墙边有几个木制的书架,当中整齐地竖立着各种泛黄的古籍。
墙边有一道直通三层的石阶,我站在石阶下方朝上张望。看见铜钟四周空空如也,半个鬼影都没有。
我下意识地拿出灵玉看了看。
还是一如既往的通透洁白,并未感受到半分鬼魂的气息。
我看了景泽一眼。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朴修道长只是在这里施过法,可是死后魂魄却没有回来过。”
景泽也看了灵玉一眼,忽而目光转到了我身后的书架上。他走过去拿出几本书翻阅了两下,淡淡回我:“褒彤在盛阳村施下的法术之所以能留存百年,是因为她的魂魄就在村外停留。如果朴修道长的魂魄不在此处,还能在百年后操控着道观,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我听过他的话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一边思考着当中的玄机。一边随手拿起一副画卷打开看了看。下一秒,我在看见上面画着的人相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那人一身蓝色长袍。头戴五岳冠,留着一缕白色的长须。
我惊讶道:“这不是玄虚道长吗?!”
景泽闻言也凑过来看,随即皱了皱眉头:“你确定这是玄虚道长?这上面的落款明明是写的朴修道长。”
我一惊。赶紧用手电筒去照了照画相下面的小字:朴修道长雅属。
“这个朴修道长未免和玄虚道长长得太相像了吧?!”我惊呼道,“会不会是古代画师都喜欢把道士画成一个样?”
朴修道长是一千年前的人,和七百年前的玄虚道长相差了几百岁的年纪。
景泽盯着那副画相,反问我:“你的意思是,古代的画师都以玄虚道长,或者是朴修道长为道士的参照模子?他们何德何能,既不是朝中官员,又不是名寺高僧。”
我也有些懵,怔怔道:“难不成玄虚道长和朴修道长。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我说完这句话,头皮就是一麻,突然想起在盛阳村的时候,褒彤曾经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那时候她说:“女婴…;…;万阴之术…;…;难道我师父他…;…;他还活着!”
现在再度想起这句话时,我后背上的白毛汗都快冒了出来。
我把这件事告诉景泽,他听完后也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良久。他才开口对我说:“我从前也听过万阴和万阳两种术法,传说修炼成功之后可以借活人的阳寿。万阴之术如果是用的女婴的阴气修炼,那么我们刚才在井里看见的那些道童的尸体。会不会就是用来修炼万阳之术的?”
我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不死之人,难不成朴修道长真的炼成了万阴和万阳两术,所以才能一直存活在世间。只是岁月变迁,他总要更改身份掩人耳目,所以几百年后他又化作了玄虚道长,继续修炼着自己的邪术。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如果玄虚道长并没有死,那么灵玉又是怎么易主的?
想来想去,一个恐怖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我猛地抬头看向景泽。问他:“如果朴修道长和玄虚道长真是同一个人,他既然能够永远不死,会不会至今还改名换姓地藏在我们身边,并且也随时监控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景泽轻轻点了点头:“倒也不排除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