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景策与将迟眼中,这不过只是一瞬,在乔苓的意识里,却仿佛已经过去了不可计量的漫长岁月。(..)
那一道源自乔苓额头的光点渐渐萎缩,而飞扬而起的发丝也渐渐落下,乔苓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像一个易碎的瓷器,景策下意识地跃起,跳过木桌,先一步扶住了她的肩膀。
在他怀中静卧的乔苓,带着熟睡一般的面容。
未曾想到,就在他点破反噬的时刻,那架隐于乔苓体内的il就先一步发动了攻势。
真是大意了……
景策的双眉紧紧拧成一块——他骤然想起,之前伏羲和自己转达乔苓在驾驶舱内异常表现之时,自己就应该反应过来才对!
……怎么会让今天这种情形发生的?
他轻抚乔苓的长发,她的耳际垂下一缕银丝,正是方才的异变所留下的痕迹……
这是反噬的表现吗?那架il……得逞了吗?
可恶……以往的蛛丝马迹有那么多,为什么自己就是熟视无睹?
“她怎样了?”将迟也立刻来到她身旁,景策用手指轻轻按在她颈间的脉搏上,还好,还在有力地跃动着。
“没事。”景策轻轻抱起乔苓,将她放在了将迟干净的**榻上,“让她……先睡一会儿吧。”
景策顺手拉来一把椅子,他背靠着**头的木栏,就这样安静地坐在乔苓的身旁,将迟皱着眉头,看了看乔苓,又看了看景策,回想起方才的情形,略有些懊恼地低下了头。
没想到事情来得这样突然,他和景策只能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入夜,贝尔摩德出外归来,见乔苓不在寝室,第一反应便是到楼下景策他们房间里看看。
开门的是将迟,他刻意将门只开了一条小缝,“是你?”
“乔苓呢?”贝尔摩德开门见山。
“呃,乔苓……”还未等将迟想出应对的幌子,贝尔摩德已经顺势将他往里间一推,没有将迟阻挡视野,她立刻就看见乔苓睡在左边的**榻上,面容清冷的景策靠着**头,目光一直落在乔苓身上。
听见推门的声响,景策才抬起了头,他立刻对着贝尔摩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看见乔苓安静地躺着,贝尔摩德的声音渐渐冷下来,“乔苓怎么了?”
“她累了,在这儿休息。”
贝尔摩德勾起了唇角,“你们今晚……要留她在自己的房间里过夜?”
将迟只觉贝尔摩德出言刺耳,但她的话很实在——他和景策是两个男人,怎好让乔苓在这房里住一晚?
“早看出你对她有意思了。”贝尔摩德望着景策,冷冷地笑着,“不过做出这种行为,是不是有点无耻了,执行官大人?”
将迟一怔,原来这个女人早就知道景策的身份了。
“也不指望你们这些渎职的七执能继续为公众的幸福做些什么,但至少,别在七执的考场上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贝尔摩德带着强烈的敌意走向乔苓,“我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女孩带走——”
未等贝尔摩德再靠近半步,她忽然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杀意。
景策金色的眸子微微抬起,那双眼睛里的威慑让贝尔摩德本能地止住了脚步。
“除了我身边……”
景策的声音低沉而冷峻。
“……乔苓今晚哪儿也不去。”
他无需动手,这件事情便毫无争议地成为定局。将迟趁着贝尔摩德被震住的瞬间,迅速抓起她的手腕往外出去。房间再次恢复了宁静,景策的目光又转回到乔苓的身上,他轻轻叹了口气,右手食指与拇指捏了捏鼻梁。
景策有几分痛苦地闭着眼睛。
真是没用啊,不要说什么公众的幸福了,就连身边的盟友……他也无法好好地守护着。
门外,将迟把贝尔摩德拖到了楼梯口,刚想和她解释一下方才发生的事情,却发觉贝尔摩德双手紧紧抱怀,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喂。”将迟伸手在贝尔摩德眼前挥了挥,“你怎么了?”
贝尔摩德又惊又恼,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着抖——就在刚才,她真的被景策的眼神给吓着了。
还未等自己觉察到这极致的危险,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反应过来,她浑身僵直,发抖,无法再动弹一步……甚至此刻,那双金色的眸子依然像一道梦魇一样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像来自死神的恐吓。
明明……明明只是被瞪了一眼,于她,却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
有生以来,自己可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吗……
贝尔摩德狠狠地捶了一拳在墙上,一声沉闷的轰响,墙面砸出了一个窟窿。
“我没事。”她咬着牙答道,“你回去吧,看好景策,别让他……”
“嗯。”将迟点点头,“你也多保重。”
他目送贝尔摩德上楼,听见她的门关上了才转身回屋,上午贝尔摩德在旧楼前的英姿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对于她的果决,将迟心怀敬意。
回到房里,他看见景策依然保持着与之前相同的姿势坐在乔苓的身旁。
“她走了。”将迟扬手指了指门外。
“嗯。”景策抬眼望了将迟一眼,“对了,乔苓可能出现了反噬的事情,对谁也不能说。”
“说了的话……会怎样?”
景策沉默,他确实对那段历史记不太清了,但他依稀记得第十三届七执选拔考试有一个别称,叫做黑色纪年,那架操纵着原主的il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