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儿啊,这人是哪儿来的?大清早儿的咋倒在这地界了,还有救没啊?”
“你看那家雀儿都落他身上了,恐怕是够呛了吧,要不谁过去看看?”
大家推搡了半天,一个叫大山的年轻人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用一根树棍儿往那人身上捅了两下,见没有反应,大山的胆子大了一些,又往前走了两步,从侧面看了看那人的脸,然后倒退了两步,惶恐地说道:
“赶紧叫村长和支书他们来吧,睁着眼,但是眼仁儿都散了,没救了。”
其实早就有人去叫村干部了,村长,支书,还有生产队长都赶来了,经过简短的商议,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咱们村儿是解放后才组建的,自组建以来一直是优秀村,模范村,这次居然在咱们村儿出了人命案,必须马上上报,让上级来人查明真相,不能让咱们村受影响。
于是,年轻的生产队长一溜烟儿地跑回了村委会,用唯一的一部电话向上级报告了此事。
两个小时之后,颠簸的乡间土路上,远远地开来了一辆破旧的草绿色军用吉普车,车慢慢开过来,最后在麦田附近刹住了车,四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跳了下来。
村长一看,走在前面两个认识,是镇派出所的赵副所长和民警小柳,后面跟着的两个一个五十岁左右,一个三十出头儿,看着都很是面生,便和村支书,生产队长一起带着大家迎了上去。
“哎呀,赵所长(新岗镇派出所的所长现在处于空缺状态,一切事务都由赵副所长负责,在大家的眼里,他就是所长),你们这么快就来啦?!看这阵事,是不是情况很严重啊?”支书首先问道,随后又看着那辆吉普车问道,“咱们派出所这回也有汽车啦?”
“啊,没有,我们是在半路上碰到的,”赵副所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回答道,“这车不是我们派出所的,是他们开来的,来,我介绍一下,这二位(用手指分别给大家指点着后面那两个公安)是市公安局负责刑侦的吴达开处长和侦察员郑文明同志,他们这次是专门到基层来进行走访的,正好碰到这档子事儿,就开着车和我们一起过来看看。”
“噢,原来是市里来的。。。。。。”虽然不知道处长是啥官,但是“市里的来的”,肯定比赵所长高不少,村长和支书赶紧过来和吴处长握手,简单的寒喧过后,吴处长带头走向麦田。
赵副所长悄悄对小柳说道:“你小子注意看着点,吴处长可是老刑侦,见多识广,经验多着呢,你多跟人家学学,以后肯定用得上!”
“哎!好,好,我知道。”小柳忙不碟地应道。
“小郑啊,做好笔录。”吴处长一边观察着麦田边的各种痕迹,一边向支书与围观的群众发问,“都有谁进去过?”
“就大山进去,不过没往里走太远,这俩脚印是他踩的,他就站这儿,用个棍捅了那人两下,然后走到那儿,就那儿。。。。。。”生产队长指着麦田里的几个脚印儿说道。
“怪了。。。。。。”吴处长绕着尸体和他爬行过的痕迹走了一圈,一边翻弄着地上的麦苗儿,一边满腹狐疑地轻声自言自语地说道,“周围没有脚印儿,他是怎么跑到这地中间去的?”
“那他是被扔到地里的?”赵副所长问道。
“不能,太远了,你看他爬的痕迹有多长,要是能把这种体格的人扔这么远,那得多大力气!而且你看爬痕的起始点,这儿的脚印,他分明是站在这儿的,血是滴在麦苗儿上的,看这两个坑,他体力不支跪倒了,然后才开始爬,麦苗都被压倒了,从这往再前,血都是蹭在麦苗上的了。”
吴处长抬头看了看蔚兰的天空,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显然不可能。
“来,赵所长,搭把手,咱们先把他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