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啥时候回来的啊?”看见自己老爸在屋里,孙星河立刻兴奋地喊了起来。
“刚进屋,这不看你妈正做饭呢,想过去替个岗。”孙卫国说道。
“啥时候用你替岗,你做那饭能吃吗?你们爷俩去说说话,中午加餐!”说完苏梅推开孙卫国,回到厨房继续做饭。
“儿子,过来!”孙卫国一把甩掉外衣,在餐桌的一边坐好后摆出要掰腕子的架势,“看看手劲儿又长了没有。”
“那好,让你老人家见识一下,我可一天都没放下过!”孙星河立刻跑过来应战。
“最近学校有啥新鲜事儿,说来我听听。”孙卫国一边假装用力一边问道。
“有啊,前些日子我们班新调来一女生,个儿长得高,有一米七七,跟我差不多高,人家不光学习好,体育也是全能,蓝球打得那就别提啦,除了我,班里男生没一个能防得住她的……”有自己的父亲在,孙星河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不过她在防守上还是有弱点的,从技术含量上来说,跟我比,她还是差那么一点点的。”
“长头发还是短头发?啥发型?”孙卫国追问道。
“长头发,到肩膀这儿,打球儿的时候梳的马尾巴辫儿。”
“嗯,长头发还行,有女孩模样,我猜长得也不错,要不你能说这么详细?”说到这里,孙卫国突然伸手在儿子的腋下捅了一下,爷俩儿顿时笑成了一片。“咋样,合得来不?是不是有啥想法了?”
“没,没,没……”一听这话,星河立刻止住笑容,一本正经地连连摆手道,“没想法,我们是铁哥们儿,纯洁的男女同学之间的友谊,没有非分之想,您老人家也不要多想。”
……
“你们爷俩儿说啥呢,只要凑到一起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的,”苏梅从厨房探进身子问道。
“没啥,没啥,男人谈话,女同胞勿听!”父子俩异口同声地说道。
“还反了你们俩了,说个话,有啥好保密的,我还成外人了,别在那闹了,赶紧吃饭!”
晚上九点半,孙卫国回到卧室,见妻子正披着自己的衬衣靠在床头上看书,这么多年来,苏梅一直保持睡觉之前看几页书的习惯,虽然早已经开始电子化,通过阅读器以及平板电脑一类的东西进行阅读,但是苏梅却一直对纸质的实体书情有独钟。
“九点多了,别看了,晚上看书毁眼睛。”孙卫国一边钻进被窝儿,一边说道。
听到孙卫国的话,苏梅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我都快八十的人了,还怕毁眼?”
“啥叫快八十了,按你身份证上的日子算,你今年可是四十五,别看了,说点儿事儿。”说完,孙卫国一把从苏梅手里抢过书,等苏梅想夺时,书已经放到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算了,不看了,有你在这儿捣乱也看不成,”苏梅把身上披的衣服放到一边,然后依
偎到孙卫国的肩膀上,问道,“有啥事儿要说?”
孙卫国用胳膊搂过妻子的脖子,亲了亲妻子的头发,轻轻地说道:“儿子那会问我,为啥我跟他大哥和大姐总不能一起回来,咱们家有差不多十年没聚在一起过了。”
苏梅抬起头看了看孙卫国,问:“那你怎么跟他说的。”
“还能啥说,跟以前一样,就说都有任务,没办法。结果儿子说,有个愿望,就是全家人能聚到一起吃顿团圆饭。”孙卫国叹了口气。
“当初加入部队的时候哪能想到会走到这步,哪能想得到有这么多麻烦事儿,自打八十年代末开始十年左右咱们就搬一次家,到个新地方先得把邻居的上下几代人都审查一个遍,跟人家打个招呼都加着十二分的小心。后来有了孩子,孩子们一上学麻烦事更多……”
“三孩子不都挺省心的嘛……”
“你懂个啥,这些事儿你哪操过心……这假身份证用得久了,那天发现,自己到底多大岁数,连生日是啥时候都想不起来了,你还记得吗?”
“记得,”孙卫国抚摸着妻子的头发,轻轻地说道,“你是六二年生人,生日是7月11号,农历……,张政委介绍咱们俩认识之后,第一次约你出去是看电影,你穿的是一件米白色,带红条条的连衣裙……咱们是八九年有的星海,九七年地震时在灾区收养的星云,当时你听到她在废墟里器,钻进去救她,结果胳膊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