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碧听得那叫一个聚精会神,完了还瞪大眼睛,问道:
“然后呢?然后呢?这明摆着往太太身上抹黑呢,后来怎么样了?”
贝儿把写着这家情形的纸张叠成了个癞蛤蟆,嗤笑一声,漫不经心的道:
“能怎么样,太太还是太太,小妾还是小妾,不过是太太白日教养孩子,夜里还给他亲娘屋里。那家太太也是个厉害的,过后就开了小佛堂,整日里念经,如今,她家小妾就能当半个家,那小子么……对着嫡母笑,对着亲娘也笑……这样的人家你想进不?”
“不,不,不——”
沈如碧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可她也有疑问呢!
“可您说的这些,纸上怎么都没写呀,他家乱成这样,外头都不说道的,御史呢,不参他一本宠妾灭妻么?”
贝儿道:
“不是说了么,他家老爷是个能耐的,内宅不清是一回事,外头却是精明的很,平生做的唯一一桩破事,就是纳了姨表妹为妾,并无嫡子,这些事儿人家掩的严严实实的,不知内情的,还以为那家和睦着呢!”
参?参什么参?
老太太的娘家女儿生了家里唯一一个独子,宝贝疙瘩一样,亲连着亲,算起来还就是那个太太是个外人,如此,一家子对着一个,你说能不能掩下来。“
沈如碧啧啧称奇,“小姑姑,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么?”贝儿笑呵呵的,“我认得那家太太的娘家侄女,这种事儿,外人还能瞒着,家里人自是清楚的很。”
沈如碧,道:“那太太娘家怎的不替她出气?”
贝儿道:“出气?她家倒是想,可证据呢?太太无子,就是一桩硬罪,推脱不得,小妾不足月生子,说是早产,可谁又能证明?便是知道老爷早先外头养着了,可诊脉的大夫早一家子出京去了,连铺子都卖了,那位老爷处事干净利索呀!”
说着,贝儿看着沈如碧呲牙一笑,脸色阴森森的道:
“你知道么?那位太太不是天生的不能生,而是叫人给下了药了,你猜——是谁给下的药啊?”
沈如碧打了个冷战,心头一动,难以置信,“难不成是……”
当家老爷给原配嫡妻下药,简直骇人听闻。
贝儿笑的眼睛都眯起来,“那家老太太娘家势微,有心想要提携一二,无奈没有适龄女儿,后来有了,儿子也成亲了,老太太也是个厉害有心计的,用香害了太太连着流了三胎,身子毁了,再不能生子,老爷知道了,替他娘扫了尾巴,到底是亲娘,万事只往太太身上推,后来纳了姨表妹也就不奇怪了。”
“这些事,太太娘家也是后来才回过味来,可是已经迟了,闺女儿吃了闷亏,偏是枕边人——叫人一点儿防备都没有,不过,太太也不是个善茬儿,你猜怎么着?”
沈如碧心神受到极大冲击,木木的问道:
“怎么了?“身子都让毁了,回头算账,又能弥补什么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呗!”贝儿轻飘飘的咧嘴一笑,
“那小子是独苗不假,可他家也就到这儿了,当初太太是怎么坏了身子,太太依样画葫芦照着往那小子身上来了一趟,往后不拘娶个如何好生养的,孩子总是没戏了。”
因果因果,有因有果,不外如是!
沈如碧愣愣出神,怔怔的望着桌角,呐呐的道:“我的天呢!!”
原来天下最不缺的就是贱人了!若真无处不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