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回到苏家,郑晴川急忙开箱笼,拿礼物,道:“今天先去郑家看望祖父,再去吴家看大表姐!”
“阿七!别急,我有话跟你说。”苏牧走到郑晴川身边,没有像往常那样面带笑意。
凭借着默契,心想他可能是有正事要说,郑晴川连忙停下忙碌的双手,道:“好吧!你先说!”
苏牧揽住郑晴川的肩膀,带她到床边坐下,目光幽深,低沉地道:“行李不要急着收拾,过几天咱们还要出城。”
郑晴川既好奇,又欢喜,连忙问:“去哪玩?”
苏牧凝眉道:“可能是苏州。先辞官,再离开。”
“一定要去苏州吗?祖母一回去,那噩耗可就瞒不住了!”郑晴川目不转睛地看着苏牧。
苏牧答道:“到时候再编个借口,说那个人去别处游山玩水去了。再说了,苏州很大,不一定要住到老家。朝廷中暗流涌动,二外公让我护着洪家的家眷离开京城。这个秘密不要告诉别人。”
“好!”郑晴川顿时一副呆相,一时消化不了这个消息,心乱如麻。
苏牧忽然不再压低声音,语气轻快地道:“晚上再详细告诉你。咱们现在去郑家吧!”
“好!”郑晴川站起来,默默地思索,心中有不妙的预感,预感到事情可能比苏牧说的更严重。
苏牧的右手摩挲一下她的脸颊,打断了她的发呆。
两人相视一笑,拿上礼物,出了门。
——
郑家多了几个能跑爱笑的孩子,还多了几个嫂子。
荣养堂中,郑家大夫人指着一个丰润的女子道:“这是你三嫂!”又指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道:“这是你四嫂!”
看着郑家又多了几个人,郑晴川越来越觉得自己属于苏家。郑家众人如今只当她是客人,客客气气的。
郑家老夫人卧病在床,甚至没力气奚落郑晴川。霎时间,郑晴川感觉郑老夫人在郑家的分量轻了许多,荣养堂不再是威严的地方。
因为郑老夫人不露面,其他人自由多了。
郑家大夫人找阿清和阿韵去听雨轩说悄悄话。其中有几个少夫人说要伺候老夫人,守在荣养堂中,不离开。郑友的妻子蒿氏对郑晴川最热情,挽着郑晴川的胳膊,道:“咱们去八角亭子里坐坐吧!”说着,一起出了门。蒿氏又吩咐丫鬟:“去看看易哥儿醒了没?如果醒了,就带他过来玩!”
郑晴川笑问:“二嫂,易哥儿是好动,还是好静呢?”
蒿氏答道:“性情随了我,倒没有随他爹爹。”
这委婉的意思是偏向文静。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郑友亲自抱着一个孩子来了亭子里。
蒿氏站起来问:“你怎么把八妹妹抱来了?”
郑友先看向郑晴川,几年没见,目光瞧得格外仔细,然后笑着答道:“易哥儿在陪阿清和阿韵!八妹妹正好闲着!七妹妹,你看,八妹妹是不是像你的模样?”
没等郑晴川发表看法,蒿氏忍不住抬起绣帕,掩嘴笑道:“易哥儿那个小不点,哪里就会陪客人了?”
郑晴川把一个玛瑙吊坠挂到八妹妹的衣带上,又取下一个装金叶子的小荷包,挂到她的腰间,当是礼物。
八妹妹的小脸胖鼓鼓的,婴儿肥十分可爱,小手搂着郑友的脖子,眼睛是内双的杏眼,好奇地看着郑晴川。
郑友又问一次:“七妹妹,你说她像不像你?”
郑晴川自己是又大又圆的桃花眼,双眼皮十分明显。哪里像了?郑晴川知道他是故意特指她脸圆,因此瞪他一眼,不回答这个问题,顾左右而言他,道:“八妹妹四岁了吧?怎么这么乖?”
这孩子居然一句也不吵闹。
郑友抱着八妹妹,隔着一张石桌,在郑晴川的对面坐下,笑道:“她长得像你,但是胆子没你那么大!而且说话晚,没你那么牙尖嘴利!她可听话了,不像你那样,谁都敢得罪!”
郑晴川立马回敬道:“真好!二哥!八妹妹没学你!这人见人爱的个性正好和你相反!”
郑友立马接话道:“如果和我相反,那就是像你了!”
郑晴川道:“你的眼睛长歪了!”
郑友道:“七妹妹的门牙越来越尖了!”
蒿氏在一旁微笑地斟茶,插不上话。
过了一会儿,只见雪花这个姨娘从远处走来,脚步慢慢的,腰肢摇摆,手里也抱着一个孩子!蒿氏的目光顿时幽暗了许多,脸色稍阴沉,突然打断郑友的话,不客气地道:“你瞧瞧!孩子还没满周岁,又抱出来了!是赶着来献宝么?怎么你走到哪里,她就追到哪里?”
郑晴川趁机把八妹妹抱过来,逗着八妹妹吃果子,不搀和郑友夫妻及妻妾之间的矛盾。
再好脾气的女子,一旦吃起醋来,那也是没好脾气的!
郑晴川甚至在心里想:二哥活该!让你想享艳福,活该被挤在中间,变成饼干夹心!
郑友看向蒿氏的目光顿时冷了几分,然后干脆吩咐丫鬟,道:“去告诉雪花,让她先回去,别让晴姐儿吹到风!”
郑晴川一边听,一边想:二哥有了嫡子,又有了庶女,儿女双全了啊!可惜,你夹在妻妾中间,日子不好过吧!
被雪花这么一打岔,亭子里的气氛回不到之前了,郑友和蒿氏彼此不交谈。如果蒿氏询问郑晴川,郑友会毫不客气地插话;如果郑友和郑晴川闲聊,蒿氏也中途打断郑友的话。两口子显然是在斗气!表面上,郑晴川似乎成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