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川不敢把这种事往自己的身上揽,一旦她插手了别人夫妻之间的事,以后想抽身就难了!这就好比把脚踩进泥潭里!
郑晴川苦恼,却无话可说,双手轻拍着蒿氏的后背。
蒿氏的眼泪把郑晴川右肩上的衣裳都打湿了,但是她还在哭。
蒿氏哽咽道:“七妹妹,我把你当亲妹子,求你帮帮我!我快要活不下去了!哇——那个负心汉!”
郑晴川的情绪受到感染,一时忍不住,也陪着落泪。“二嫂……”
然而,她一开口,语言终究是苍白无力的。因为她跟这一对二哥二嫂的价值观实在是不一样!
如果苏牧变成郑友那个样子,郑晴川绝不会重复蒿氏的做法。她反而会很不屑地一脚把苏牧踢开,踢得远远的,自己的嫁妆足以让生活无忧了!在乎一个变心的渣男做什么?
可是,蒿氏的想法显然和她不同!
郑晴川既没法把潇洒的想法灌输给蒿氏,也没办法去当二哥二嫂之间的和事佬。上次她在郑家就见识过了蒿氏吃醋和郑友对小妾雪花的态度,这次又搞出一个外室来,郑晴川有什么立场去插手这种事呢?
这不只是嫌不嫌累的问题。她是从心底排斥这种夫妻小妾吵吵闹闹的剧情。
蒿氏的心腹嬷嬷又敲边鼓,道:“七姑奶奶!请您写信去劝劝二少爷吧!”
敲边鼓的声音,配合着蒿氏的哭声,仿佛把郑晴川逼在了悬崖边上。
然而,郑晴川的意志力不一般,没有松口答应,而是问:“姨母知道了吗?”
蒿氏十分伤心地哽咽道:“我怎么敢拿这事去求婆婆呢?就算婆婆知道了,也不会帮我。婆婆肯定会派人去湖北,把那个外室变成小妾!外人还会说,我连两个小妾都容不下!只有七妹妹才不会这么说我!呜呜——”
这是个对女子苛刻的大环境。女子不仅要相夫教子、孝顺公婆,还不许吃丈夫和小妾的醋!吃醋就好妒,好妒就是犯了“七出”之条,“七出”是夫家写休书的名正言顺理由!
郑晴川心想:蒿氏有几条路可以走?
第一条路:告诉婆婆,然后接纳第二个小妾。
第二天路:千里寻夫,亲自去湖北摆出正妻的威风。
第三条路:装聋作哑,继续在京城里带孩子,伺候婆婆。
第四条路:不要这个丈夫了!
显然,第四条路太渺茫!蒿氏上次吃小妾雪花和庶女的醋,这次又因为外室的事而大哭,显然就是十分在意郑友。因为太在意,所以方寸大乱!
郑晴川挑出第二条路,问:“二嫂,你想去湖北找二哥吗?”
蒿氏眼泪滚落,摇头道:“他仗着公事的名义,在那里练兵,就算我去了,他可以躲在兵营里住,会躲着我!在那里,我人生地不熟,管不到他!我只希望他快点回来!当初,刚成亲的时候,他对我千好万好,百依百顺,还特意逗我开心,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蒿氏追忆往事,更加伤心起来。郑晴川的衣裳已经成了吸收眼泪的绣帕!
郑晴川明白,显然蒿氏的思维非常清楚,理智还没有变成奔溃的眼泪。
于是,郑晴川暂时又无话可说了!
眼见着郑晴川沉默,蒿氏的心腹嬷嬷又一次敲边鼓,道:“请七姑奶奶看在咱们易哥儿喊你七姑姑的份上,不要推辞,一定要帮这个忙!以后我家二少奶奶和易哥儿一定会还您这个情!”
其实,郑晴川如果想敷衍、想骗人,完全可以假意答应,敷衍地写一封信送去给郑友,却不提蒿氏想让她提的话,这样既可以骗取蒿氏对她的感激,又不至于因为不帮忙而得罪蒿氏。
可是,如果那样敷衍和欺骗,郑晴川在良心上过不去。可是,让她去插手郑友和蒿氏夫妻之间的事,她又迈不开这一步。
眼看着郑晴川是在用沉默来拒绝!蒿氏忽然用右手的五指抓住郑晴川的手臂,越来越紧,抓得郑晴川突然感觉十分疼痛,深深地皱起了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