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马栓儿家的母牛要下小牛犊子了,马栓儿娘风风火火跑到娟儿家院坝门口喊道:“桂花……桂花,你在吗?”
“不许应声。”娟儿爹沉着脸吧唧旱烟,把桂花挡在屋里。
“爹,您这是干啥呢?婶子怕是有急事……”桂花急得在屋里团团转。
“他能有啥急事?说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咱们两家有过节,井水不犯河水!”娟儿爹的口气不容缓和。
“爹,乡里乡亲的,有啥大不了的恩怨?”桂花不明就里的问道。
“你晓得个屁!”娟儿爹怒气冲冲的一脚踢开脚边的板凳,起身走了。
桂花有些生气,她嘴里嘀咕道:“不可理喻!”
马栓儿娘在门口翘首张望,无论她平日里在村子上何等泼辣,这会儿也绝不敢越雷池半步,毕竟是自家理亏,结下了解不开的梁子。正当她急得团团转,六神无主,桂花走出门,问道:“婶子,啥事儿啊?”
“桂花,你快着点吧,我家母牛要生牛犊子了,晚了怕是要出事……”
“啥?给牛接生……这不好使,我又不是兽医!”桂花惊诧得差一点跳起来。
“什么人医、兽医的,不都一回事嘛?快吧……”马栓儿娘见桂花立在院坝中央不动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抬脚想要进去拉她,脚又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娟儿爹在屋檐下冷冷的盯着她,那目光骇人,像是要把人囫囵吞下去。
“婶子,我真的不行!哪儿有给人看病的医生给畜牲看病的嘛!”桂花满腹委屈,面露难色。
“你立那么远干啥?你倒是上前两步说话!”马栓儿娘无计可施,心急如焚,又听见娟儿爹干咳两声,她觉得自己真是下作。
桂花走过去,还没等迈出院门,马栓儿娘伸手一把把她拖出院外,生拉活扯朝她家里走去。娟儿爹追出院门,狠狠地跺着脚,嘴里吐出一口泄愤的吐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