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津忠行动迅捷,滴水不漏,真没哪个环节出问题,事情比料想的要顺利得多,尘埃落定;纪闫鑫自认为安排得天衣无缝,如今,小翠已飞灰湮灭,再无证据可言;就算是顶级的刑警出动,也决然是查不出一丁点儿蛛丝马迹。
纪闫鑫心想:小翠的死因,唯有我和津钟知道,所有人都没有分毫质疑,为何独独杨智建疑心病重?我若是把他们父女俩找回来,万一,杨智建在柱子面前胡说八道,抖露一二,岂不是大事不好?虽说,他无凭无据,但是,柱子单纯,又跟他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极有可能会相信他的话;到那个时候,我岂不是百口莫辩,在柱子心中的形象一败涂地……
纪闫鑫再次拨通了夏津忠的电话,声音冰冷:“寻找杨智建父女,一定要保密,找到他们,立即通知我,千万不可把他们再带回纪家宅院!”
夏津忠心中忐忑,忍不住问道:“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杨智建是一匹嗅觉灵敏的老狼,他兴许闻到了些什么味儿!”纪闫鑫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咣当一声,他立即挂断电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几个箭步迈到门口,拉开门。
柱子弯腰捡起地上的暂时串,抬眼望着纪闫鑫,一脸抱歉:“爸,不好意思,吵醒您了!”
“没事,我还没睡着呢!”纪闫鑫快速调整情绪,脸上挂着微笑,目光快速扫过柱子的脸,落在他手中的钥匙上:“你也去睡会儿,回头,吩咐管家把那屋子收拾一遍,家具全换成新的。”
“我不困,上来拿一本书,去亭子里看,那里空气好。”柱子将钥匙塞进兜里,朝贴着‘囍’字的卧房走去,纪闫鑫退回屋里,站在门背后,面色阴冷。
纪闫鑫不确定,柱子方才是否站在门外偷听,又都听到了些什么,不免忧心忡忡。他心想:以柱子的心性,若是听得一知半解,定会胡思乱想,他方才的表情,分明有些不自在;他毕竟不是江湖中人,对江湖上的一些行事方式,难以理解;柱子对杨智建和朗英的感情,并不亚于我,若是让他在我们之间选择,他究竟会如何做?自从找到柱子之后,我一直不让他接触公司的事务,避开他,谨小慎微的做事,就是避免他涉足江湖;因我之过,已经给他带来了很多的痛苦,齐宏至今迁怒于他,不依不饶;若是因为我的疏忽,又将他卷进江湖的漩涡,我这个父亲,就太失败了!
嗵——嗵——嗵——
纪闫鑫烦闷不已,困意全无,听着柱子关门下楼,踩踏楼梯的声音,他叹了一口气,走到窗口,立于窗前,忧心忡忡的望着窗外,等待着柱子的身影,再次进入他的视线。
别墅二楼任何一个房间的窗户,都面朝院子,站在窗口,便能看到前院的风景,尤以纪闫鑫的这间卧房视线最好。
父子闹别扭的那段时日,纪闫鑫就时常站在窗口,默默的注视着凉亭里发呆的柱子,窥探他的心事;他希望,今日,也能从他的行为中,对他的内心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