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的颤抖,却执意拉着他冰冷彻骨的手抚上自己冰凉濡湿的脸颊,胡乱拿他的手揩着眼泪。他的手虽冰冷且颤抖,却依然是以前的细腻温软的肌理,抚过脸颊的触觉依然令她悸动。他起初被动地被她扯着手,转瞬却已将她纳入怀中,冰凉的唇瓣吻上她红肿的眼睛,感觉到她轻颤的长睫,唇瓣似被灼烫般,一直疼到心肺骨血里。唇瓣一一吻过泪痕,咸涩的味觉在舌尖绽开,滋味似他内心的苦涩。他闭上了墨色化不开的双眸,泪水却在那一刻落在她脸上。灼人的烫,如冰般凉,她不由颤栗着。自她认识他那日起,从未见过这个外表温润内心却坚韧坚硬的男子掉过一滴泪。这灼人的感觉,却是他的泪水么?怎的如此伤人入骨,让人疼如刀割。苏浅颤抖成一团。不知何时,唇瓣紧紧贴合,纠缠似要使人窒息。只能用拥吻来表达心里的怨怼和愤恨,也只能用拥吻来表达彼此的眷恋和痴缠。彷如能感知到死亡的黑色气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想要成永恒。她闻到他身上玄冬花的冷冽香气。不是玫瑰,亦不是玉兰,却是玄冬花。这种迷人心魂的花,她从没告诉过他,她打从第一次在他身上闻过,就喜欢到了骨髓里。她最爱的花,不是玫瑰,亦不是玉兰,恰恰是这玄冬花。只是她以为他不知道,他却一直都知道。打从她第一次毁了他一园的玫瑰,打从他见她摘了几树玉兰花只为泡澡,他就知道,她并不喜欢那两种花。种在园子里,不过是迷惑世人的眼罢了。他却宠溺地不拆穿,由她装神又弄鬼,且陪着她装神又弄鬼。上官皓月脸贴着帘子,目光一直在夜色里睃游。夜风有些凉意,吹在脸上却是烫的。烫得有些发疼。他并不能分清自己的疼为哪般。是为她的疼而疼,还是为终究不能得到她而疼。其实分清了又有什么意义,得不到的恒久得不到,心疼到死依然是疼,不过是自己对自己的一场酷刑罢了。“下车了,师兄,浅萝。”他在马车停下前轻声说道。先跳下了马车,不做停留地往府中走。拥着的两人互相拭干了泪水,终究是离开了彼此的怀抱。依然是疏远淡漠地各自下了车,往府里走去。门口的侍卫见三人同时回来,先是一喜,继而便被冷凝的空气冻僵住。太子府素日就没有多少奴仆,偌大的府邸清清冷冷的,即便是年夜,也感觉不到一丝过年的气氛。三人没有提灯笼,摸黑往前走着。偶尔有焰火划过远处的夜空,绚丽耀眼,却转瞬即逝。眼前的黑暗便似更黑了些。此去的方向却是地牢。提出去地牢的,是上官陌。因问起上官闲被关在了哪里,上官皓月回答是在地牢,他便冷着脸斥了一句,责他这个当哥哥的大年夜却把妹妹关在地牢何其残忍刻薄,勒令他赶紧去把人放出来。
状态提示:第二百零二章 绝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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