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不由得微微有些诧异:“辽东有机会?有什么机会?”
张力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延儒一眼,沉声道:“周大人,学生收到消息,建奴竟然派出了万余人的军队驻扎在广宁城下,到现在已经半月之久了。建奴不攻城,祖大寿那老匹夫也不出城野战……”
“什么?!”周延儒顿时一声惊呼,整个人竟然都有些颤抖起来。
不是害怕,而是——震惊!
张力自然不说话了,必须留足够的时间给周大人脑补!
这,就是自己的杀手锏!
建奴在大冬天里出兵,正是为了牵制祖大寿,不让祖大寿“平叛”。
但是这一军事行动的目的朝廷不知道,在朝廷眼里,建奴的动向委实太过诡异!
首先是建奴从来没有大冬天发兵的先例,冬天出兵也搞不成什么“奇袭”——那广宁城墙有后世的四层楼高,冬季还湿滑无比,你奇袭个卵啊?!
再者是建奴军队不顾寒风刺骨,在广宁城外安营扎寨,和平地与祖大寿祖总兵隔着几里地和谐相处……
唔,和平相处!
这尼玛,有阴谋啊!
建奴这是干什么?
难不成是祖大寿与建奴私下有谈判,亦或者祖大寿开价太高,建奴跑广宁城武力威吓来了?
这种可能性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就足以让朝廷,啊,不,让崇祯寝食难安!
以崇祯那种多疑的性子,脑补的内容肯定比张力多得多——
可不是么,圆嘟嘟当初不就是被崇祯脑补出“勾结鞑子”而凌迟处死了的?
圆嘟嘟这人历史有争议,他也许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说他反明舔清的话,那实在是只有崇祯才能脑补出来的——圆嘟嘟死不瞑目呀!
毕竟圆嘟嘟死前,可是带着大军来到被鞑子包围的北京城下勤王的……
张力收敛起心思,淡淡地道:“周大人,后面的事儿学生就拭目以待了——”
周延儒此刻心里已经计算清楚了,这绝对是一个打击温体仁的好机会!
若说祖大寿与鞑子私通款曲,恐怕也不怎么真实可信,然则皇上只要产生怀疑了,那温体仁日子一定不好过。
你看吧,周大人主持朝政之时,没有发生这种事情,一到温大人主事,怪事儿就出现了……
崇祯最讲究平衡之术,满朝大臣若要说德高望重,能与温体仁相抗衡的,那还是得看周延儒周大人呀!
周延儒捋须微笑道:“张力,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头脑,恐怕他日成就不在老夫之下啊!”
顿了一顿,周延儒起了几分“爱才”的心思,朗声道:“张力,你若留在京师,老夫保你官运亨通,平步青云!”
张力心神一凛,嘿嘿,来了!
这尼玛东林党党魁说话就是不一般,画得饼儿也是相当地诱人呐!
京师,本少爷是一定要留下来的,不过——
“座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张力对着周延儒顿首一拜,礼数周全之后,张力一字一句地道:“学生愿意负责辽东之事,直到彻底将温贼扳倒!”
张力先前一口一个“周大人”,其实周延儒现在已经是致仕官儿,当不得“大人”的称呼——这只能说明张力认为周延儒还是官。
而现在这一声“座师”,让周延儒心中无比舒坦,无比放心。
师生关系么,官场最重要的一层关系嘛!
周延儒微微有些错愕,疑惑地看了张力一眼,淡淡地道:“以你一甲探花的出身,你竟然无意于以后入内阁,做辅臣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