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先前因为建奴营地离得太近,故而一直城门紧闭,戒严了十多天。什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当时自己就觉得张大人志向远大。那话可是孟子劝谏梁惠王的,昔年诸葛亮自比管乐。张大人却自比君王
也只一瞬间,王奇峰便不敢再深想。这个想法委实太过骇人听闻,眼前还是老老实实地干好自己的差事才是正理
就在王奇峰瞎琢磨之际,房间外传来了驿丞的声音:“王典史,祖总兵明早在总兵府会见您,今日却是不行了,祖总兵另有要事。”
王奇峰走到房间门口,详细问了那驿丞几句,便重又回到屋中罗圈椅上坐下。
王奇峰在路上就想了很多种可能性,而刚到锦州城祖大寿就立刻接见自己的可能性是最小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今日自己突然前来锦州城求见祖大寿,摆明是代表张大人前来的,按常理来说祖大寿是必须先商量好了应对之策,才会接见自己。
现在祖大寿说明日会见,这也不奇怪也罢,反正来之前的各种情况张大人已经交待清楚了,见招拆招吧
船板胡同温体仁府邸的书房之中,吏部刘侍郎躬身立于温体仁的下首,温体仁则是坐在太师椅上,捋须沉思。
就在刚才,刘侍郎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皇上竟然召见了周延儒,而且还给吏部下了一道圣旨
这便是所谓的中旨了不经过内阁,直接由皇帝下旨。
虽说中旨有些为清流士大夫阶层所不齿,但中旨也是圣旨呀
这道圣旨的内容是复周延儒东阁大学士职位,入参阁务
温体仁越想越心惊,到最后实在是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对刘侍郎道:“皇上突然重新启用周延儒那老贼,这事儿怎么半点风声都没有”
刘侍郎心下惴惴不安,皱眉道:“温相,周延儒先前曾经四处串联图谋复起,但却并没有多少人理会他唔,就连吏部左侍郎戴森也没有见周延儒的管家呢”
“肤浅”温体仁冷冷地用两个字将刘侍郎的话打断,神色愈发严峻起来。
刘侍郎一愣,细细思索之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哎呀难不成被左侍郎戴森那龟孙子给骗了他表面不接纳周府管家,背地里却悄悄前往东升楼
是了
肯定是这样
温体仁将刘侍郎的神色收入眼底,冷哼一声,淡淡地道:“也不一定就是戴森,也有可能是其他人。不过你也做官十余年了,怎么还这般看不懂官场”
刘侍郎苦笑一声,只得悻悻地应道:“温相,下官思虑欠周”
温体仁不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良久之后,温体仁对刘侍郎道:“你去查一查,看皇上到底因为什么事情重新启用周延儒。”
刘侍郎点点头,朗声应道:“下官明白。”
温体仁摆了摆手,示意刘侍郎退下。刘侍郎连忙躬身一揖,告辞而出。
看着刘侍郎远去的背影,温体仁不由得眉头拧成了川字。
没过多久,温体仁额头上竟然冒出了黄豆大的汗水,整个衣服后背已经湿透了。
温体仁重新坐回太师椅上,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自言自语地道:“启用周延儒重入内阁,如此重大的事情,皇上竟然绕开了老夫,这说明皇上已经对老夫起了芥蒂之心了”
温体仁心悬了起来,到底周延儒是走的什么路子,才能重新获得皇上的赏识
皇上竟然不追究恩科舞弊案了
这
温体仁向来以最会揣摩圣意而闻名于朝廷,可是这一次,他也有些看不懂了。以常理推测,周延儒刚刚被罢官,再怎么也得等个三五七年才能说到复职。除非
除非有什么特别紧急,特别重大,皇上特别关心的事情,必须要周延儒来处理
可是现在还只是早春时节,天气还很寒冷,辽东和山西河南方面都没有大规模的战事呀
若不是军情,难道是内政
内政也没什么屁事,无非就是朝廷没钱,赋税收不上来罢了。这几年不都这样,先前也不见皇上如此行事呢
亦或者是人事
最近自己动作大了一点,铲除了不少周延儒的亲信官员,难道是这一点引起皇上反感了
哎呀,若是如此,自己可就相当不妙了
温体仁整个脸都变了色,身子微微有些发抖,现在他有些后悔自己太过于急躁了,动东林党的人步伐似乎快了一些
现在又该如何挽回颓势
晓月山庄今儿个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孑然随若晨一起去了团山堡,他现在干的是三国里“赵云”那个角色,保护刘玄德啊,不张大人的家眷安全。
眼下晓月山庄主事之人便是风灵,他现在的名号是团山堡情报部部长。
到底部长是个什么官儿,风灵自然是不清楚的,大明朝也没有这个官儿,此乃张大人的原创
风灵今天将晓月山庄布置得如此彩旗飘飘,灯笼高挂,自然是为了迎接贵人。
张大人的岳父和丈母娘,同时也是他的师伯师母玄阳子以及真如居士。
约摸黄昏时分,晓月山庄大门全开,张力带着随从躬身立于大门前的道旁。
先前风灵已经传来消息,玄阳子和真如居士的马车已经过了卢沟桥,马上就要抵达了。
张力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原本以静萍的关系,自己与玄阳子和真如居士本来就是熟人,这就熟上加熟了
呃,至少比英国公与英国公夫人强很多,若是以后与那二位相处,张力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