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急刹车的一瞬间,巨大的惯性,让车上的所有人都完全失控的往前猛地一倾!
要不是车里人多,挤着的人群里面,基本上没有空当,可移动的空间实在太小,只怕当场要有许多人摔倒。
当然,在人多的情况下,站在客车前部的人便倒了大霉。
我站在后面,看不见前面的状况,但却听到有女生尖叫,还有人在愤怒的责骂司机。
最后司机没啥事,后边的售票员怒了,猛地一拍车窗,大吼一声:“车坏了,大家都下车!”
售票员这话,当时就触怒了几个脾气火爆的男生。
四五个男生冲上去揪住售票员,直接在车里开打。
别看这些中学生年纪小,下手可狠,售票员是个女人,虽然彪悍,压根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打架的场面十分凶暴,眨眼间就见了血,把附近一些胆小的女生都吓哭了。
为了避免殃及池鱼,梁淑娴扯下耳机,机敏的按开紧急开车装置,带着脑袋晕晕,随时都要吐的我跳下了车。
噗!
刚下车,我实在忍不住,跑到路边吐了起来。
因为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全是酸水。
吐了好一阵过后,整个人总算清醒许多,但浑身泛着酸劲,根本提不起力气。
在我吐的时候,梁淑娴在我身边,不时用手轻拍我的背部。
等我把胃里能吐的东西全都吐完了,抬眼环顾四周,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身后不远,客车偃旗息鼓的停着。
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面环山,偏僻得让人恐惧。
偏偏在这种时候,我又发现一件让人更加恐惧的事情。
我分明记得,在我跳下车来吐时,身后的客车上还满满的载着一群学生,还有司机和售票员。
眼下回头一看,居然除了偃旗息鼓的客车之外,除了我和梁淑娴两个活人之外,四周竟然没有一个人,甚至……连人影,人声也没有!
这一切实在太诡异,也太不正常!
“吴用,你好点了没?怎么吐过之后,脸色越发难看了?”梁淑娴察觉到我面色的变化,惊讶的问了句。
扑通!扑通!扑通!!……
正当我满心纳闷的时候,一阵异常的声响,从山坡间响起。
这声音由远而近,听着动静,像是有人不慎失足,从上面滚下来。
“啊呀!”
梁淑娴忽然怪叫一声,慌乱的跳到我身上来,像只树袋熊似的吊在我脖子上。
“咋的了?”
她这番举动,我也是吃了一惊。
“有……有个篮球一样的东西砸到我脚了!”
梁淑娴头也不敢回,伸手指了指刚才她站身的地方,一脸后怕的说道。
我顺着她指的位置往那一瞅,头皮立马跟炸开似的,麻得不行!
我的天,砸到梁淑娴脚的东西,哪是篮球,分明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而且,看他那五官,我依稀可以辨认出来,他是住我爷爷隔壁的一位老人,按辈分,我该叫他叔公!
扑通扑通……
又是一阵怪响,仿佛几十上百颗人头接连不断的滚落下来!
等这些怪响停顿下来,在幽幽的夜光下,那些如乱石般滚落下来的东西,在我的目光下凝聚成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这些头颅,全都是以前住在枫岭头村的村民!
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眼泪也夺眶而下。
惶恐,不安,心塞,种种不好的情绪从我心底涌出。
狠狠的掐一把大腿,借着疼痛激发出的力量,我突然一把抱住梁淑娴,径直冲出柏油马路,一路狂奔!
“吴用,我看见后面有很多人在跟着我们。”
我正一路飞奔着,梁淑娴忽然咋咋呼呼的嚷了一句。
匆忙扭头一看,md,真不知是她近视眼太严重,还是神经大条。
跟在我俩身后的那些哪是正常人,明明是一群没有头颅的死尸,还有一堆咕噜咕噜乱滚的脑袋!
虽然以前都是熟人,但是现在人死如灯灭,谁知道他们变成尸体之后到底为毛要追着我和梁淑娴,但不管为什么,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关键时刻,我和梁淑娴跑的比兔子还快,也幸亏我俩跑的快,后面的这群尸体和头颅才没有追上来。
跑了约莫十多里路,实在跑不动了,也没敢休息,还是得埋头往前跑。
如此折腾到深夜十点左右,我带着梁淑娴终于又回到了宜都市区。
七月的天,即便到了深夜,四处依旧散发着难以发散的灼灼热气。
市区夜宵档口外,十几家夜宵摊子摆成一排,火红的炉火伴着昏黄的街灯,噼里啪啦的亮成一串,食客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啤酒摆上,烤串,炒菜吃着,好不热闹。
我和梁淑娴这两天都没吃着什么好东西,肚里没货,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看见外边这花花绿绿的吃食,恨不得包下个摊子,痛痛快快的吃一顿。
化悲愤和疲倦为食欲。
这是人之常情。
要不是我拉着梁淑娴,这饿坏了的小妞,只怕已经一溜烟功夫把我给甩了,冲向前面的那些夜宵摊,点上一堆东西,一顿胡吃海喝。
关键时刻,还是得矜持!
毕竟咱出门得急,没有带啥钱,兜里全掏出来,也才十多块,都说夜宵摊多数是黑店,东西可贵,我得摸清了再点,不能让食欲冲晕了头脑。
梁淑娴好像看穿了我的心事。眼睛巴拉巴拉的盯着我瞅了小半天,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