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还拿着电话,一只脚跨出去,门在身后随着对流风的贯力砰地一声关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我跨出房门那一刹,视线乃至整个人一下子跌入黑暗中,冥冥之中就像悬空,只剩下脚底踩着的一尺宽的实地,其他都变成了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我蒙了——大脑短路,错觉以为走错了地,回身间隙,之前的记忆瞬间搭线,我没有走错吧!刚才跟阮湘怡说话的时候,明明就是开门出来,然后,我看向手机,手机里的寸,已经没有说话,不但如此,还信息全无。
门还是门,头顶上的感应灯映照在有限的空间,我活脱脱就像一个玩魔术的魔术师,正在玩的是空中飞人。不是空中飞人,应该是悬浮魔术,我特么的变成悬浮魔术师了?
胆战心惊之余,不敢挪动一丁点,头顶的感应灯就像舞台上的聚焦灯,随着我的移动在一闪一闪的,我很怕它一闪咔嚓熄灭了。
话说,一个人经历多了恐怖的事,心,要么变得强大麻木,要么就不堪一击,直接吓死,吓崩溃,成为四医院的消费者。
这一刻,我明知道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玩我,却还是仰头小心翼翼对它说道:“灯兄,你帮帮我,睁开你雪亮的眼,照看这里有什么鬼东西在作祟。”
“哼~哼。”
是感应灯说话了?听两声冷幽的轻哼,我白痴似的看着灯——突兀,从一大片黑中出现一张煞白的脸谱。更确切的说,是鬼影七那张死人脸,因为黑跟他的装束完全融合在一起,只能看见他那张煞白的面孔,看不见其他。
“鬼影七,你想干嘛?”
鬼影七冷笑一声“这就害怕了?这可是我玩腻了的小儿科,还有更可怕的东西,你还没有看见过。”
我怒道:“毛线,怕不是我吴用的我怎么样?”我悄悄地说实话,说不怕,那是自欺欺人,特么的你从一个充满光明的地方,一下子跌入到黑暗中,能不怕吗?
要不是在鬼医院看见了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鬼,心里有底,对恐惧已经产生免疫力,要是换作刚刚从大学毕业出来,不定会吓屎过去。
鬼影七又是诡笑一下,抱肘模式,在我看来他才更像是悬浮魔术师。悬在半空,我看见的是一张煞白的脸,一双煞白的手,其他全他娘的是黑。
“看你跟鬼小丑没有区别,直白了说,想干嘛?”我气呼呼的,忍不住偷偷拿起右手掌来看,想要一下子用这只奇葩的手,搞死鬼影七。
鬼影七蛮享受这种黑暗的样子,头后仰,面孔向上,平躺模式,伸直双臂,在暗黑中旋转,最后停下说道:“你看我这样多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惜我缺钱。”
“缺钱?”我口里问?心里暗自纳闷,按照鬼影七这样的鬼,怎么可能还缺钱?
“是啊!我想泡妞,想有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还想出国玩,还想走遍全世界,想移民。”
听鬼影七的各种想,我真是无语了,一只鬼哪有这么多想法的。再说了,他想去哪还不容易吗?只要坐上飞机,随便去哪都可以。
可是事实上,我的想法的确简单了。这是在后来从帽兜老大那了解来的情况,人有地界,鬼有鬼界,不是想去哪就去哪那么简单的。
有时候我总是胡乱猜测,我跟鬼影七是不是前世有什么瓜葛,为毛全天下那么多人,他谁不找,偏偏就跟我纠缠不休。
尼玛崇洋媚外的人我见识过,崇洋媚外的鬼,还是首次听说,移民,好好的鬼还移民,想死。心里想,我口说道:“你想去哪还不容易,随便去就是了,需要屁的钱。”
鬼影七阴测测一笑道:“小毛头,要是这事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我还用得着来找你吗?各种签证,还有出入境的关卡,都需要钱来打理,你就答应跟我合作,等我有钱了,满足了心愿,就不会继续纠缠你。”
我满足了鬼影七的心愿,那么又怎么跟鬼病人交代?看我迟疑不决中。鬼影七整个身子一个筋斗空翻而起,在空中一个潇洒的翻身,两只手啪的互相拍了一记。头顶的感应灯,嗤——熄灭了。
唯一的亮熄灭,这个才是我真正的恐惧,从小我就怕黑,在感应灯熄灭的同时,我几乎发狂,本能也是神经质的后退,一把推开身后的门——
咕嘟~口水吞不下去了,后退,推开的门里面,什么都没有,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跟门外面看见的情况一样,是黑!按照我的罗辑思维,阮湘怡在里面做清洁,推开门应该看见不可改变的一切吧!结果,看见的还是该死的黑。我呆住,一颗心砰砰狂跳,没有勇气跨进黑暗中,慢慢,机械的转身再看鬼影七。他丫的正双手交叉抱住那张煞白的脸,在阴笑中。
“你想干嘛?”我大声吼叫,空荡荡的暗黑中,回荡着我几近癫狂愤怒的怒吼声。
鬼影七恢复常态,依旧说不阴不阳的口吻道:“你知道我想要的,刚才都对你说了。”
“那些诊费?”我在想,要是跟鬼影七妥协,后果一定不堪设想,早就知道他不单单是义务。丫的是奔诊费来的,我——咬咬牙,想豁出去了,就故作镇定的对鬼影七说:“你过来,我告诉你诊费的地点在哪,你自己去取。”
鬼影七竖起两根犹如枯骨的指头道:“no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现在不是已经转正成为正式的鬼医了吗?只要你稍微花点心思,就可以从他们身上得到想要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