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顾家的时候首扬就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
又加了一支退烧针点滴再一次扎进手背首扬却连扎针都感觉不到
喂下去的药不一会儿就全都吐出來顾知航看着首扬呼吸明显紧促地躺在床上的模样都要急疯了
冷毛巾一条换一条地敷在额头上首扬一会儿喊热一会儿说冷迷迷糊糊说着胡话平淑一颗心都要焦了顾知航更是恨不得把所有的药都给他灌进去
喉咙像火烧一般又干又烫又肿又疼
首扬觉得四周冷得吓人可身体却烫得难受
浑浑噩噩中首扬觉得渴得厉害喃喃着要水然后果真有水小心翼翼地送到唇边
清凉的液体滋润了火燎般的咽喉管道把骨子里的热度微微降下一分整个身体好像是烧了太久的大火被一场春雨及时熄灭发出“刺啦”的挣扎声音后释放出最后的白色蒸汽然后渐渐归于宁静温凉
首扬晕晕乎乎地想四周这么冷身体这么难受莫非、自己还在俄罗斯么
高烧让首扬的神智早就混沌不清了半睡半醒间的他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儿记不起自己都经历过什么甚至连自己多大都不知道了只依稀记得在自己像个乞丐一样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时候那个面儿上气得人牙痒痒的假绅士不但救了他、解除他的病痛还细心地给他水喝
那个假绅士毫无疑问是色胚
温温凉凉的水沾湿干裂的唇瓣首扬无意识地舔着就像十年前第一次与邵文见面时一样本能地汲取着浸润他干涸喉咙的水源
整个top都知道游黎是第一个跟着首扬的人但很少有人知道首扬逃离a市、偷渡到俄罗斯后第一个遇见的却是邵文那个沦落到俄罗斯边境地带开一间普通私人小医院的爱尔兰沒落贵族后裔
邵文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一天是圣诞节早上他刚一打开门就看到医院门外歪了个蜷成一团的小男孩儿
男孩儿全身脏兮兮像个小乞丐看上去最多不过岁的模样脏得看不出本色的衣服单薄地挂在身上更衬得瘦得皮包骨头的小身板如同一具骷髅架男孩儿的脸色非常难看尽管一张小脸儿满是冻伤、丑得看不出究竟长什么样儿但邵文还是看得出他应该发着高烧瘦小的身体蜷成虾米型即便失去了意识一双手也紧紧捂在腹部、眉头紧锁
邵文隐约想起半夜好像听到两声微弱的敲门声不禁感慨自己的运气好假如这孩子在自己门前冻死了的话他可不得惹官司想着这些邵文很嫌弃地看着脏得像条流浪狗一样的男孩儿终于还是念在自己身上也流着十六分之一的东方血统的份儿上用两根手指头把男孩儿提进了诊所
这个男孩儿毫无悬念地就是首扬
把首扬救进门之后邵文才发现自己非但不是运气好反而倒霉地惹了一个大麻烦
救回首扬时他的气息都有些微弱了邵文一检查才知道这孩子竟然是严重胃溃疡引起的胃穿孔整个腹腔流满了胃液引发了弥漫性腹膜炎需要立刻手术
邵文恨得牙痒痒沒想到圣诞第一天一大早就碰到这种晦气事儿可面对一个小小的孩子邵文还是不忍心看他送命
不知是因为严重营养不良还是全身都冻得溃烂影响了身体的复原能力手术后的首扬恢复得很慢邵文不得不耐着性子好好伺候挂着营养针的同时不忘每天用小勺子往他嘴里沾一些汤汤水水
全面的深度检查结果出來后邵文的脸都黑了这小家伙竟患有某种先天性抗体缺陷症任何微不足道的病毒感染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邵文愤怒了他敢肯定这小孩儿就是个被家人抛弃的小乞丐他连一分诊金都收不到
可愤怒归愤怒首扬的命是他救回來的邵文还是不忍心把他丢出去只能认命地继续养着
足足半个月邵文敢发誓他还从沒这么细心地对待过谁最重要的是若不是他好歹有些家底儿的话光这小子的医药费就够邵文头疼的
昏迷了整整半个月才醒來的首扬果然身无分文阴冷警惕地打量着邵文像一头竖起刺不准任何人靠近的小兽把人前一派绅士的邵文气得风度尽失磨着牙直骂首扬忘恩负义
只是还沒等到身体痊愈首扬就一声不吭地偷偷走掉了为此邵文还恨恨咒骂了很长一段儿时间
第二次见首扬非常出乎邵文的意料
近两年的时间邵文早把那次“赔本儿生意”忘到九霄云外首扬却突然带着两个大男孩儿出现在他的小医院里
一年多的时间首扬长高了一大截儿人也长开变白了不少看上去的确像个十几岁的少年了虽然还是很瘦但那张小美人胚子的脸却开始慢慢显出未來的妖孽美人儿特有的轮廓出來
邵文用了好长时间才想起來这个冷冰冰的绝色小家伙是谁最让邵文诧异的是首扬竟然是來还当初的诊金的
邵文当时的脸皮还沒厚到后來这般无坚不摧的地步还是有几分难为情的立刻拿着那厚厚一沓诊金豪爽地请他们大吃一顿也就是那次他牢牢记住了这个知恩图报的小家伙儿顺便也记住了那个看首扬的目光很有些不对味儿的冷酷青年游黎和生了一头金灿灿卷发的混血“人妖”乐亦
可第三次见面邵文就决定和首扬保持距离
那天游黎和一身是伤的乐亦背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首扬深夜中闯进他的医院邵文当时都懵了
首扬身重五枪两枪在心脏附近三枪在胸腹枪枪致命邵文确定这三个男人根本就是鱼龙混杂的帮派势力里的危险分子他这个好不容易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