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洋是修真界的极南之处,据说越过迦南洋还会有新的大陆、新的世界,但因为迦南洋太大了,就算是大乘期修士行走个几十年也难以遇到一块礁石、落脚之处,所以从来没有人能越过迦南洋,所以新的大陆、新的世界只是一个传说。
但迦南洋的更南之处,也就是那传说中新的大陆所在的地方,其实不过是一片“死域”——无知并不是一件坏处,至少可以抱有希望。
这一片“死域”仍旧是一望无际的水,但这里的水不会流动,没有任何生物,没有风,没有气味,除了那些水,就像真空一样。
浩瀚宇宙,奥秘无穷,穷极一生,所知也不过只是皮毛。但一切存在都有其合理之处。
此时原本死寂的“死域”忽然从中央动了一下,就像一枚石子投入其中。随着第一圈涟漪的出现,“死域”极快地颤动起来,就像发生了连锁、聚合、爆炸等一系列反应。但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死域”发生变化的速度的万分之一。涟漪扩散的同时,“死域”中的水都飞了起来,那些水,似乎是一滴一滴的,又似乎连成片,每一滴都从灰色渐变至墨色,就像蕴含着随时能爆开的力量。
几息时间,“死域”与先前变得完全不同,成了一个到处都是飞旋的黑色巨浪、进入就死的“死域”。发作起来的“死域”范围扩大至无边,即使是边缘的气势传递至数千里之外,激起的风浪仍有数百里之高,至于天,根本是无法看清了。只不过因为这海洋太大太大,没有任何一个旁观者罢了。
这样的气势之中,偶尔还能看到“死域”里有亮光闪现,但想到“死域”的可怕,似乎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死域”足足发作了数月之久,即使后来气势减弱,趋于平缓,仍是一块不能靠近之地。黑色的水从空中坠落,看起来就像是暴雨,其实不过是“死域”中的水在渐渐归位,恢复平静罢了。
此时“死域”的中心还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暴雨中俯视,就像一张可怕的巨口。但忽然间巨口深处有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出来了。
饶是漩涡飞旋,水流之力吞噬一切,那东西却如海中的礁石巍然不动,一步步走了上来。
“死域”中水撞击到那东西上面,水草一样的东西向四处散去,却没有消失……渐渐辨出那竟是一个人。
那惨白的、不能被水击碎的“石头”是额头,黑色的水草原来是头发。雨再大,水再猛,那人却眼珠也不眨,双手托在胸前,捧着一柄通体漆黑的雨伞踩着水一步步走了上来。
什么人能在“死域”中存活?什么人能对抗“死域”的力量?这是何等强悍的肉身……等等,残暴的“死域”之水从那人身上滑落之后,那人的大半个身子都露了出来——他身上的衣裳早就只剩腰上缠着的一缕,圆挺的胸部,纤细的腰肢,修长的yù_tuǐ,“他”竟是个女人!
黑色风暴之中,那一具莹白的肉身像是经历了最严格的淬炼,大理石像一样完美无瑕。然而她并不是无生命的石头。
终于走了上来,苏芮望着还没有完全落下的“死域”之水松了口气。顾不上先想办法弄一套衣裳,就那么挂着仅存的一缕布条用千神绝劈开一条通道先离开了此处。
十多年了,千神绝终于大功告成。但千神绝出世的动静一定会惊动上界,几经思索,苏芮把千神绝渡劫的地点选在了“死域”。“死域”是世界最没有生机、最边缘的地方,这里一切都微弱的很,不容易引人注意,重点是“死域”发作起来时的威力也许能够遮掩千神绝渡劫时的动静。
此时千神绝已经成功渡劫,从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苏芮判断这一步是成功了。
十年前,千神绝开辟空间裂缝还不是很纯熟,如今一道裂缝,苏芮已经越过了大半个迦南洋。
但她忽然停了下来,望着平静洋面上自己的倒影。
几乎赤/裸,但并不是为此尴尬。
千神绝无声无息化成一个俊美不凡的男人,望着那玉瓷一样的躯体眸光动了一下,拉过她的手,从她指上所戴的戒指中取出一件披风,轻轻罩在她身上。
这个动作惊醒了苏芮,见她抬头,苏白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不要太担心了,尽人事、听天命,你不是经常这么说?”
苏芮心想“那是安慰你的,你也当真”,但心情却不由轻快许多。前路虽艰辛坎坷,但有苏白相伴又有何惧?哪怕最后的结局是死,也不枉来过这一生。
“我是想天既无情,我又何需有义?哪怕是弑神,也要去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苏白最喜她这不认命不服输的劲头,笑着点头。
苏芮反倒被她瞧的不好意思起来,叫苏白转过身去,自己取出几片鳞片,未几炼制成一套轻薄衣衫套上,才叫苏白转过来。
两人携手,苏白广袖一挥,劈开空间通道,一同向风霄大陆赶去。
如果说两人开始还有些旖旎心思,但出了通道看到茫茫大水,那些心思早就无影无踪了。
“历史真是惊人的相似。”已经到了风霄,却找不到任何一座城,也无需苏白再开辟通道,苏芮抛出改良后的紫月轮,两人一边寻找活人,一边说话。
“历史?”苏白有天枢的记忆,但翻遍天枢和自己的记忆,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发过这样的洪水。
“创造世界万物的上帝耶和华见到地上充满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