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今日如何有空到母后这来了?”
男子身形颀长,着一袭白色如意云纹衫,由上好的冰蚕丝制成,衣料顺滑轻盈,行走间如云如水,精壮的腰间束银带,侧挂鹤鹿同春玉佩,俊逸的面容始终衔着浅淡笑意,凤眸柔和若水,鼻梁高挺,薄唇是浅粉色泽,抿出微挑的弧度。
只听他的声音如山间潺潺流水,划过心间格外舒适,“母后,父皇的病来势汹汹,皇儿仍旧无法查出是何原因,怕是无法医治。”
闻言,皇后峨眉蹙起,只觉浑身一凉,哪怕暖炉在手都不能传递丝毫热意,不禁语气担忧道:“如何是好,你父皇若是去了,母后也不愿苟活于世!皇儿,你之前说你师弟医术非凡,他可能医治皇上?”
男子摇摇头,提及“师弟”他眉眼间的神色更加柔和,自那日一别,他们数月未曾相见,心中十分想念,若非事情有变暂时无法脱身,他必定会去寻她。
“罢了,看来你父皇命数将尽,我去黄泉路上与他作伴吧,今后钰翊国就交给皇儿了,你定要将国家发展壮大,原本我与你父皇打算替你安排成亲之事,也好过上含饴弄孙的的日子,如今怕是等不到了。”皇后面带愁容,她的皇儿医术得天机老人真传,尚无法医治皇上,就连那个他时常挂在嘴边的“师弟”都束手无策,眼下已是定了死的决心。
“母后何必如此,我已有了心爱的女子,就如父皇当年一样,早就发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不过父皇却是没有做到。这些年母后生活在这女人众多的后宫,时刻要提防被人加害,眼睁睁看着父皇夜宿其它妃子的寝宫,心中苦闷却不得说,我断不会允许自己爱的女子受这般苦楚,今后我的妻子只有她一人!旁的女人再也如不得皇儿的眼了!”
钰翊国帝后情深,自幼青梅竹马,原本皇帝坚持空置后宫,只为给皇后那若水三千只取一瓢的誓言,但当初刚刚即位,朝堂不稳,众多大臣上书要求广纳妃子充盈后宫,虽统统被他压下来,但需要费巨大心神,皇后得知此事后将自己关在未央宫绝食三日,恳求皇帝采纳群臣意见,她是个深明大义的女人,知道皇帝如今处境艰难,那些元老重臣时常为难于他,又有其他王爷虎视眈眈盯着皇位,皇帝感怀她一片苦心最终同意,自那之后帝后感情日益深厚,二人育有一子,但他为了保护皇儿安全,一直未立太子,只等时机成熟再下圣旨,谁知如今昏迷于病榻,国事暂时交由他无心政事的五皇弟处理,也还算安定。
皇后叹口气,将暖炉放在旁侧,站起身子道:“皇儿,你已经大了,极有自己的决断,母后也不愿再强行干涉你的事情,我去看看你父皇,如今他昏迷不醒,随时都有驾崩的可能,母后想要陪着他。”
男子亦起身,淡淡道:“母后,皇儿还有一法,多日前我曾去信给师父说明父皇的病情,师父让我去寻君无忧,那是活了上千年的人物,见多识广,医治父皇的病应该不成问题。”
“皇儿能找到君无忧?他可是从未在世间出现过,不过天机老人如此告诉你,那应该确有此人,皇儿,此事就交给你了,朝中有你五皇叔撑着不成问题,记得速去速回。”皇后眼中熄灭的火苗重燃,又恢复了些许希望,充满一个女人对夫君的眷恋。
“是!孩儿即刻出发!”
...
夜啸国,朔王府。
竖日天色未明,急促的敲门声将苏闲从睡梦中惊醒,她披上外衫,眼中有瞬间的迷蒙,起身开门,不由得愣怔,只见安荼一身紫色朝服,图案是祥瑞之征的麒麟,银色丝线勾勒着祥云,身形颀长,满头墨发一丝不苟的冠起,俊秀的面容微微含笑,凤眸闪过潋滟波光,手中提着的灯笼散发柔和光芒,映得男子面色温柔,仿佛画中走出的仙人。
他没想到能看见苏闲睡醒时的懵懂模样,满头青丝随意垂下,衣衫有些凌乱,美艳的面容睡意惺忪,往昔透着精明的凤目此刻只有妖娆风情蔓延,朱唇微翘,似乎在表达对他的不满,这般闺中女儿能有的神情他竟有幸见到,还真是舍不得移开目光呢。
苏闲见对方直直盯着自己,不由得毛骨悚然,瞬间恢复清醒,冷然道:“阁下这么早来扰人清梦空,恐怕不合适吧。”
“我是来找你一同入宫的,不过外面天寒,阁下难道不该先请我进去么?”安荼收回目光,将内心的激潋藏好,恢复一派淡然之姿。
外面冬风刺骨,随着身上的热量散失,苏闲打个寒颤,侧身请他进屋,又往炉中添些炭火,坐在**上用被子将自己裹起,如一团丸子只留脑袋在外面,煞是可爱,她凝了凝眉,语气冷淡道:“这个时辰该阁下去上朝,为何非要带我同去?”
她昨夜思虑过甚,睡得有些晚,统共睡了一个时辰不到,精神有些不济,甚至怀疑对方故意不想让她睡个好觉,毕竟她未获官职前不准入朝堂,按规矩连皇宫都不能进,难道要让她一直等在外面?早朝他在里面无聊,她非陪他在外面无聊?
安荼听出她话中的不悦,知道这姑娘最不喜欢旁人在她睡觉时打扰,他必须找出个令人信服的缘由,若直接说想要她陪伴,恐怕少不了对方的一番奚落,遂道:“因为父皇下朝后会在御书房呆上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