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仁王的态度表明,她们可能站在对立面!
苏闲从不做别人的替罪羊,更不喜欢替人背锅,在离开锦荣国前,她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祸患,虽然今后不打算回来,但倘若处理不好就可能引起国家间的纷争,等她继任圣女后,烂摊子岂不是又成了自己的?
东方酌站在旁侧,将仁王讳莫如深的表情收入眼中,女子身上萦绕的英气,与苏闲是截然不同的,苏闲身上多出几分杀伐之气,不过若是这二人对上,孰胜孰负尚不可知。
另外几位画师皆是脑袋低垂,举止拘谨,视线盯着脚面,不敢与仁王对视。
“诸位留下来,想必是已经得到管家认定的了,但本王的眼界要高些,女帝的眼界更是比本王还要高,你们若想在女帝的生辰为她画像,从而大放异彩,倘若没有真本事绝不可能做到。遑论被选为御用画师,甚至可能掉脑袋!”仁王沉下声音,目光凌厉。
众位画师身子一震,她们靠画画为生,赚的钱极少,如果能成为宫里的御用画师,不仅能得到俸禄,还能荣归故里,在乡间的待遇比状元郎差不了哪去,到时候可以娶几个漂亮的夫郎,不贪心,哪怕有苏闲身边这位的一半美貌就好。
内心的惶恐终究不敌对权力和声明的渴望,她们开始跃跃欲试,苏闲与东方酌并排而立,神色淡然,一人含笑,一人面瘫。
见此,仁王问道:“苏姑娘如此淡定,看来胸有成竹了,对自己的画技十分自信啊,我记得管家提过你,说你的画足以‘以假乱真’呢。”
此话意味不明,居心叵测,分明是将苏闲推上风口浪尖,引发其余画师对她的嫉妒,为了御用画师的名头,很可能有人暗中对苏闲下手,这步棋既试探她,又借他人之力,端的是好棋。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又岂敢妄自尊大呢,面对圣颜,将圣上的姿容誊于纸面,哪怕再好的画师也不能描绘出女帝的全部神形,我的内心自然是十分紧张,不过因幼时生过场病,面部表情的调整不灵敏了,只能维持这副笑眯眯的模样,哪怕哭都要笑着掉泪,还望仁王见谅。至于御用画师,我觉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成不了,只能说明自己画技不精,何况我家中经商为主,不可能彻底放弃祖业,倒不至于饿死自己。”苏闲凤眸悠悠的看着对方,慢条斯理道。
用一招四两拨千斤,表明自己对御用画师的兴趣不大,又言祖产不可弃,她可能会将机会拱手让人,仁王的棋路被堵。
闻言,仁王凝视着她的视线微冷,唇边的弧度却微微上扬,意味不明道:“这位公子是你的夫郎?样貌生的不错。”
东方酌微微一笑,颔首道:“多谢王爷夸奖。”
他的手与苏闲十指紧紧相扣,二人间流转着淡淡的默契与情意,让旁人好生羡慕,仁王不由眼神一暗,忽然出声劝告道:“姑娘最好让你家的夫郎遮起容貌,以免引起好色之徒的觊觎,帝都可不简单,你可能保不住他。”
苏闲挑眉,察觉仁王话中有话,淡淡笑道:“多谢王爷提醒,我的男人自然不能容忍他人染指!”
听仁王的弦外之音,果真把她当成了某方派出的细作,但现在还不到解释的时候,毕竟口说无凭,要拿出证据来不是。
苏闲说话的语气平缓,好似波澜不惊的海面,但仁王听出其中的猖狂与自信,看到那双凤目的璀璨华光,不由得内心激潋,有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感,若能为友,此生不虚,若是为敌,胜败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