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溪忍不住夸赞道:“你胸挺好看的啊。”她一个二十五岁的成年女流氓,一点也不忌讳谈到胸的话题,要不是跟晏海清还没那么熟怕吓到对方,她早就魔爪伸上去了。
饶是这样的尺度也吓到晏海清了,她迅速地把书抱在胸前,脸上有不自然的红晕。她道:“你在说什么啊!”
杨子溪道:“本来就是啊,我觉得我胸有点外扩,你的就正好。”
她说得真心诚意毫无心机,晏海清却把书往床头柜上一扔,自己也埋进了被子里,道:“睡觉!”
杨子溪好多年没看见过这样纯情的反应了,心里觉得有趣。她把床头灯关掉,道:“晚安。”
在晏海清放松警惕的时候,却又从被子里伸手,偷袭了晏海清的胸。其奸诈程度,堪称同床共枕届的“诺曼底登陆”。
晏海清被吓了一跳,尖声道:“啊!”立刻翻了一个身,背对杨子溪。
杨子溪哈哈大笑,道:“柔软!”其实她根本什么都没摸到,不过这样简单的调戏也很有趣,不是吗?
可晏海清却没有说话,保持着侧身的姿势动也不动,连头埋在被子里也不在意。
杨子溪从沉默中探查出了什么,道:“我骗你的,我没摸到。”
晏海清还是不说话。
杨子溪一呆,她想起袭胸是大学室友的习惯,自己最开始也不能接受,何况是还在高一的纯情晏海清。她害怕晏海清生气了,小心翼翼地支起一半身子,看向晏海清,“你生气了么……”
晏海清还是没说话。
“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错了……”杨子溪道。
晏海清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这冲击太大了。虽然杨子溪什么都没摸到,但是晏海清胸部上的触感是真实的,现在都没缓过来,被袭胸的恐惧还萦绕在晏海清心头。杨子溪这样道歉了晏海清也只好努力拿出平静的语气,道:“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不习惯……”
杨子溪“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晏海清这才放下心来,却仍然不敢转过身。
晏海清却不知道,多年以后这个要求始终横亘在她心上,带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悔恨。她一次又一次地捶胸顿足,扪心自问:自己当时怎么就脑子进了水呢……
回到当下,杨子溪做出承诺之后便躺下了,再次道:“晚安。”
晏海清没回她,杨子溪撇了撇嘴,十分后悔。
除却摸胸事件,这次借宿还是很新奇而满足的。床松松软软的,被子刚刚被晒过,带着阳光的气味。
晏海清还不知道“这是烤螨虫的味道”的说法,在舒适的环境下很快犯困,进入睡眠前一秒她心想着:这次总不会失眠了吧。
这个flag马上被晏海清自己收了,她大口喘着粗气,在心悸里醒过来。她下意识抓着什么,直到意识到这触感不是自家被子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在杨子溪家里住。
杨子溪被吵醒了,打开床头灯,在强光的刺激下眯着眼睛,睡意惺忪问:“你怎么了,做恶梦了?”
意识还未清醒的问候最是真诚,晏海清看了看旁边的杨子溪,摇了摇头,道:“失眠,老毛病。”
杨子溪道:“我记得我还有一点安神的药,我去给你找出来。”
说着,她赤脚下床,在书桌的抽屉里找起药片来。这药是杨子溪考高中时买的,那时候她一心向学,特别愁,整天睡不着觉,杨永只得给她拿了一点安神药,并且嘱咐不可以多吃。
这已经是上一世的药了,在自己的记忆里放了十多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杨子溪一边找药一边打趣自己,意识慢慢回笼,算是醒过来了。
晏海清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杨子溪穿着睡衣忙碌的身影,一时之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杨子溪递过来一盒药和一杯水,道:“吃吧。”
晏海清盯着杨子溪,不伸手去接东西,半晌却蹦出来一句:“钱我可不可以以后再还?”
杨子溪一愣,晏海清似乎对钱特别执着,确切来说,是对“还钱”特别执着。她笑了下,说:“我本来就说你什么时候还都可以,我还怕你跑了不成?难道你就是在担心钱的事情才睡不着的吗?”
晏海清没说话,算是默认。方才噩梦的内容就是她和晏柔柔还不出钱,被黑社会追到了护城河边。
杨子溪又道:“你要是还缺钱的话,可以先问我借。少女年轻的时候就不要太考虑钱的事情啦,以后会有的。”
晏海清扯了一个笑容,似乎被这个没有丝毫安慰作用的话安慰到了。她喝了一口水,没有喝药,道:“先睡吧。”
杨子溪却想起了上一世,心中暗暗有预感:到晏海清有钱的那一刻……不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