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寂无声,东海诸人俱都平息静气,愕然望着李落。
罕章咽了一口唾沫,低声说道:“这是什么妖法!”
李落单足借力,飘飘然站在篝火之上,只瞧着这副模样,说是妖法也不为过。
东海岛民窃窃私语,再看向李落的眼神中渐渐生出几丝敬畏。
李落漠然无语,仿佛石雕一般,脚下的篝火拼尽了力气想要向上燃起,只是被一股无形的屏障压在木柴上,难以寸进。
嘈杂的声响突然小了许多,湖边颇显得怪异,鸠彩儿张大嘴惊愕的看着李落,不知不觉的倚在琮馥身边。
一滴水珠,从李落脚下掉了下来,落入火堆中发出滋滋声响。
罕章一震,脸色数变,看了周围诸人一眼,见众人都是一脸惊异神色,心中发狠,如此骑虎难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再战。
罕章身躯一动,就要抢攻,人群外罕琛朗声喝道:“罕章,收手,你不是定天王的对手。”
罕章一滞,羞恼辩道:“阿爸,我和他还没有分出胜负,怎么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
罕琛分开人群走了进来,面容倒是平静的很,看不出喜怒。
瞪了罕章一眼,叱道:“还不够丢人现眼么,你看看这里,满地上都是你的脚印,你再找找看有没有定天王的脚印?
就说这身轻功东海没几个人能及得上,更不要说你了,定天王已经手下留情,你还要出手,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罕章一怔,仔细看了看沙滩上,果然没有李落的脚印,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闷不做声。
罕琛冲着李落抱拳一礼,大笑道:“不比了,小儿不是王爷的对手。
没想到今夜竟然能见到大甘武林失传已久的擒龙引凤和凝雾成霜,有幸,有幸,哈哈,定天王武功通神,了不起。”
李落微微吸了一口气,平声说道:“岛君过誉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说完闪身而下,落在地上。
待李落离开篝火木柴一息之后,火苗才又小心翼翼的燃了起来,端是神乎其技。
罕琛眼中异芒连闪,咋舌赞道:“定天王年岁不大,内力竟然如此深厚,难得,佩服。”
罕琛泰然自若,一点也没有因为罕章技不如人而生恼动怒。
李落颔首一礼,望着罕琛平静的面容,暗暗皱了一下眉头。
“不打了,你们大甘人常说献丑不如藏拙,再打下去只能是我儿丢丑,来来,定天王,我们东海的勇士敬你一杯。”
说完罕琛取过一杯美酒,双手礼敬李落。
李落望了身外众人一眼,轻轻接过,静默无声。
罕琛双手虚抱,向围观众人朗声说道:“大甘的定天王武功过人,我骅兜心服口服,你们还有不服的不妨试上几招。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东海勇士英雄惜英雄,理该敬定天王一杯,来,同饮了这杯酒。
今夜采红宴上拔雏的汉子,我罕琛赏神兵一把,上等铠甲一副,通钱十串。”
罕琛话音刚落,人群中便爆出喝彩叫好声,举杯呼喝。
众情难却,李落回敬了一杯,心中微微发寒。
罕琛前倨后恭,态度难以捉摸,今时今日东海诸事似乎太过容易,却又偏偏如坠雾里。
还有今天才是首次见到的汐荛祭崆为何会对自己暗中出手,此刻已双目紧闭,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周遭东海诸豪有说有笑,一时间却分不清真假几许。
罕琛打趣道:“扶琮的刺背龙鱼,飞鲸的水妖儿,你们两个要是谁能留下大甘的定天王,我们东海又多添了一个豪杰。
哈哈,琮岛君,鸠盟主,就看你们谁有这个福分了。”
琮司命和人群中一个稍显儒雅的长身中年男子相视一笑。
琮司命朗声说道:“既然罕岛君都说话了,琮司命怎么敢装聋作哑,今夜拔雏的汉子,我扶琮另赏通钱三十串。”
四周的东海岛民不论男女老少,尽都扬声呼吼,方才的惊骇瞬间被冲散的点滴无存,湖岸东西南北眨眼间就传了出去,不少东海勇猛壮士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采红宴的氛围骤然涨了三分。
琮司命长笑一声,促狭的看着李落,大声说道:“除了拔雏外,今天晚上要是哪家姑娘能和大甘定天王花前月下,我琮司命也赏通钱三十串。”
这次换做捧月岛上的女子娇声欢呼起来,李落一怔,推辞不是,称谢也不是,不好扫了众人兴致,和缓一笑,不置可否。
“定天王,坐下说,今夜不醉不归。”琮司命含笑相邀道。
“不把你灌醉了,只怕这些娃儿没什么机会。”茧子憎嘿嘿笑道,提起酒壶替李落满满斟了一杯。
李落道了一声谢,茧子憎回头看了看恋恋不舍的东海女子,琮馥和鸠彩儿不曾走远,旁人想要近前却怕触了两人的霉头,终了还是怅然散去了。
茧子憎低声笑道:“这两个娃儿,可真是霸道的很。”
李落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罕章脸色阵青阵白,心中颇不是滋味,和罕琛低语几句,勉强向李落抱拳一礼,转身去了别处发泄胸中愤懑。
罕琛不以为意,笑道:“这次来观星会我还带着几个美人,送给诸位添个彩头,采红的机会就留。”
茧子憎眼睛一亮,急不可耐的说道:“罕岛主,快让我们瞧瞧。”
罕琛哈哈一笑道:“不急。”
说罢双掌拍了几声,人群外几个骅兜武士带着数名女子走了进来,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