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倪雪说完那句话,不到五秒钟。

只听彭通一声巨响,大床的另一边就多了一个人形。

一百四十斤的重量直接这么砸下去,震得大床发出嗡嗡的声音,倪雪那瞬间感觉自己直接被抬高了半厘米。

任昊书趴在床上,抬起头看向倪雪的眼睛:“官人,今夜由我来侍寝。”

“以后别说你一无所有,你有病。”

任昊书嘿嘿嘿的傻笑着,也不反驳她,好像小孩儿得到了最喜欢的糖果一样开心。

“没错,我的确有病,一种叫倪雪的病,而且永远都治不好了。”

任昊书一边念叨着,一边又凑近了她几分。

仿佛真的把自己当成汪星人似的,用自己毛茸茸的头顶,轻轻的蹭着倪雪的手掌心。

无比眷恋,又无比珍惜。

“我想跟孩子说两句话,行不行?”

因为低着头埋在被子里的关系,他的声音显得有些闷,不似以往少年般的清亮,但却更让人无法抗拒。

倪雪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便见他拿胳膊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把耳朵贴在倪雪的肚皮上,静静的聆听。

聆听过后,又小声的对着肚皮嘟囔里几句,倪雪纵然是有意偷听也听不清晰。

“我说完了,他已经答应我了。”

任昊书抬起头冲着倪雪笑,笑的没心没肺,让倪雪懒得跟他解释宝宝这会儿根本听不懂他的问题,因为她知道就算她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这个人在某些方面幼稚的可怕,就算是倪雪也拿他没办法。

倪雪打了个哈欠,有些忍不住困意的道:“我准备睡觉,你要是睡不着出去闹腾。”

任昊书这会儿的确有些兴奋,但考虑到倪雪目前的身体情况,他自然不会发出什么声音,便只是睁着眼睛,眼珠子滴流乱转着。

倪雪去卫生间洗漱,更是激起了他对这个房间无限的好奇心。

虽然之前也进来过,但却从来没有停留超过五分钟,像今天这样能近距离观察的机会,还是第一次。

任昊书对倪雪的世界永远保持着热烈的好奇心,这种好奇其实从他还是读者西江月的时候就开始。

他忍不住就在想,写出这么好的文字的作者,究竟是什么样子。

后来知道她究竟长什么样子了,却又更加想探究她的内心,虽然理智告诉他不要乱看倪雪的东西,但情感上却压根制止不了自己的心。

大床,衣柜,台灯、这些家具摆设自是不用多提。

让任昊书颇感兴趣的是床头柜上放着的书籍,薄厚不一的摞在一起,还有书签的痕迹。

想来也很正常,作为一个全职作家,倪雪需要通过不断的阅读来充实自己,才能让自己在写作中不断的进步。

倪雪对自己的职业规划很清晰,绝不是那种随便写写就可以的作者。

从六年前第一部作品跟到现在,再也没有任何人比任昊书更了解倪雪对写作的热忱,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只有可能是那一个……

任昊书死死的盯着床头柜上第一本书的名字,在它醒目的书名下,有两个字格外清晰。

咯吱一声。

卫生间的门被推开,倪雪的身影缓缓出现。

虽已有七月身孕但除了肚子,她的面容依然美丽,任昊书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心里突然涌现出一阵无比难过的情绪。

这么美好的一个人,如此可爱的一颗心,怎么偏偏有人就不懂得珍惜。

在倪雪冷淡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多少不为人所知的伤心,任昊书向来信奉缘分这件事情,然而此刻却无比的期望自己能早认识她几年,多陪伴她些光阴。

爱情、友情、与亲情,都是人类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当这些地方出现裂痕,就算后来有弥补,但伤痕却永远都不会消失。

任昊书知道,倪雪嘴里虽然从来不提,但她其实非常的在意。

母亲的事,芦苇的事,还有虽然他并不想提,但骆成的事其实也是同样。

倪雪习惯了用坚强武装自己,外表看起来坚硬如铁,仿佛多少伤害都完全无法伤到她的内心,可她的坚强并不是与生俱来,之所以坚强,是因为不得不坚强起来。

若是整日沉浸在旧日的伤痛之中,那生活便无法继续。

任昊书懂她的心情,因为他自己也何尝不是如此。

十二段感情,每一次他都满心欢喜,可最终的结局却都叫他心焦力疲。如今千帆过尽,他自然可以大大方方的说一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可过去的就是过去的,永远不会改变,那才是过去。

任昊书也同样洗漱完毕换了睡衣,在确认倪雪已经完全躺平以后,他轻轻关上了大灯。

黑暗中他看不怎么清晰,但床头的方向却忽然又亮起点点光明。

她的眼神在黑暗中唯一的光源里显得格外温柔,让任昊书想起了曾经还没有疯狂的母亲,也是这样,开着台灯等着他上床休息。

也许是触景生情,竟让总是笑意盈盈的任昊书有些泪目。

他走到床边,躺了上去,然后轻轻握住了倪雪的手,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晚安。”

一声晚安,道尽多少情意。

两人手牵着手,就这样进入了深深的睡眠里。

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不习惯,就好像是天生该如此一般。

醒来的时候任昊书觉得自己的胳膊有些酸痛,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他被子上多了一个圆滚滚的小煤球精。

转头再一


状态提示:第六十六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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