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也许有几件朱伯的旧衣服,也许没有。”杨文彬心不在焉的回答道,一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门上挂着一件浴衣,你穿那个好了。”
不久后,浴室里就传出了水声,而杨文彬则懊丧的垂下了头。
好不容易见了一次面,但又没能问出口。
但话说回来……这种问题要怎么才能问得出口?他们认识一年多了,一起查案,一起闯毒窝,一起出生入死。杨文彬可以肯定严君黎会毫不犹豫的为自己挡下子弹,却无法确定他对自己的情感是否如自己对他那般。
问不出口。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问出口。事到如今城市太平了,他们甚至都没有必要再互相联络了。这次见到严君黎也只不过是因为突然下雨来不及躲罢了。
杨文彬在心底里嘲笑自己。这是当然的,就算他们关系再铁也是朋友,而朋友间的情谊无论多深,总会随着身份的不同、生活的差距而逐渐淡化。严君黎曾经有一个深爱的未婚妻,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可能是同性恋——
等等,自己也不是同性恋吧?至少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喜欢某个男人。想到这里,杨文彬把脸埋在了手掌心里叹了口气,自我厌恶又加深了一分。
“你坐在这发什么呆呢?”
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把杨文彬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严君黎已经从浴室里洗完出来了。杨文彬的浴衣穿在严君黎身上稍微有些小,露出了大半个胸口,摇摇晃晃的挂在上面。
“没什么。”杨文彬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早了,你去睡觉吧。我睡沙发。”
“不早吗?”严君黎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才九点刚过啊。你平时这么早就睡吗?”
“你就不能允许我偶尔有一天想早点睡吗?”杨文彬翻了个白眼,疲倦的说道,“我累了。”
“不,我不觉得你是真的想睡觉。”严君黎干脆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杨文彬的身边,“我觉得你只是想用这个理由赶快逃开。为什么?你怎么了?”
怎么了?他居然还有脸问自己是怎么了?杨文彬气不打一处来,板着一张脸硬把火气压了下去。
“跟你没什么关系。”杨文彬生硬的说道,“严局长现在工作那么忙,百忙之中还能想到来我这躲雨我已经很荣幸了,现在我真的很困了,借过。”
说着杨文彬就站起来,要硬从严君黎的身侧挤过去。
“杨文彬!”严君黎微微皱眉,一把拉住了杨文彬,把他按回了沙发上,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我们得谈谈。”
“谈谈?”杨文彬的怒火一下子就冲上来了,但奈何严君黎的力气比他大,又一时半会无法挣开他的束缚,“现在你倒来跟我说‘谈谈’的问题了?那这半个月你都干什么去了?”
“我?这是我的问题吗?”严君黎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你自从上次去看了罂粟的墓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好不好!”
“说得好像你就联系过我了一样!”杨文彬的声音比严君黎更大,仿佛一只炸毛的猫科动物,“你这半个月连个屁都没放过,而我还像个傻瓜一样等着你给我什么答复!而你在医院说了那种话以后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该怎么样怎么样,你让我怎么办?”
严君黎似乎有些吃惊,“等等,你等着我的答复?我还以为是你在罂粟死了以后需要些时间来平复心情呢!你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杨文彬受不了的站了起来,向严君黎发布了最终通牒,“我不是整天儿女情长的小姑娘,我很忙,你也很忙。你要么现在决定怎么办,要么就滚回你的局子,再也不要来找我了。这对所有人都好。”
严君黎一句废话也没有说,一把扯着杨文彬的胳膊把他拽了过来,也没有给他任何抗议的时间,就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个吻等得太久了。久到让世界上最聪明的两个人变成了傻瓜,久到让一对灵魂伴侣险些彼此错过。这个吻又实在太短了,短到根本没记住到底发生了什么。严君黎有点紧张,牙齿隔着嘴唇撞上了杨文彬的。但后者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傻乎乎的愣在了原地,能解密破案的大脑此时却彻底当机。
“我……”等杨文彬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这个吻早就结束了,而严君黎的眼睛坚毅有神,就在他的面前。
“我很抱歉。”严君黎低声说道,“我……半个多月没有联系你是我的错,但我看到你站在罂粟坟前的表情,以为你还忘不了她。再说了,这段时间里突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很多人都离我而去了,连你也差一点都醒不过来,我一点险也不敢冒。我知道我也许是自作多情了,但是我发誓我从没有过冷落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两个人都需要点时间来恢复。我到现在仍然觉得后怕,如果你当时死了怎么办,如果你没能醒过来又该怎么办。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你在我身边了,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真的无法想象……”
杨文彬打断了严君黎的话,“说重点。”
“好吧。”严君黎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的搭档,“我爱你。这就是我想要说的。”
杨文彬的嘴巴张了张,愣是没能说出任何话来。
“不是友情或者战友搭档的感情,或者说早就超过那些了,你明白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