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君黎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微笑又变成了出声的笑,手里端着的茶杯都开始抖起来。
“你笑什么啊。”这回到杨文彬皱起眉头,有点不安的问,“难道我的推论有错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严君黎眼含笑意,“只是你太厉害了,俨然比我还更像个警察啊。说真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医生罢了。”杨文彬淡淡道,“而且还是案件的嫌疑人。”
“你看起来是挺普通的,我甚至都看不出来你有多大。”严君黎饶有兴趣的看向对方,“可是你——”
“头脑聪明,对吧?”杨文彬不以为意,“我无意逞英雄,不过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罢了。”
“不,我是想说,你笑起来有点像姑娘,还挺好看的。”严君黎弯着嘴角道。
杨文彬一怔,瞪着严队长,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一甩袖子愤然离开了,留下严君黎得逞似的笑声在身后。
杨文彬是个人才。
严君黎敢以自己队里所有的饭桶起誓,杨文彬绝对是个人才。
甚至他可以说,杨文彬可能要比他手下的任何一个警察都更加心思缜密,观察力强,推理力强。无论他是不是凶手或案件相关人,都是一位难得的奇才,这让严君黎更加怀疑杨文彬行凶的可能性,不然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杨文彬居然愿意屈才在这么一个小医院里。
“杨文彬,杨医师!”
杨文彬跛着脚,所以即使他再想甩掉后面那个跟屁虫,也总是无果。训练有素体能一级的严君黎怎么可能随便就让猎物逃走呢?
“杨医师,你觉得监控录像究竟是怎么回事?”严君黎追上去问道。
“我怎么知道。”
“那你觉得几个嫌疑人里面最有动机杀人的会是谁?”严君黎有耐心的继续问道。
“我不关心。”
“那你觉得第一案发现场在什么地方?”
“我——”即使好脾气如杨文彬,也受不了严队长的一再盘问,忍无可忍的转过身来,“严队长,您究竟是问问题还是审犯人啊!”
“不是问问题也不是审犯人,我这不是来请教的吗?”严君黎依然是笑眯眯的样子。
“请教?”杨文彬目光如炬,“什么时候刑侦大队长要来请教一个瘸腿的外科医生了?如今刑警已经没用到这种地步了吗?”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沉默。杨文彬有些忐忑不安的望回去,心想也许自己的话说的有些太重了,正想要开口道歉时,却被严君黎给打断了。
“是啊,如今的刑警正是没用到如此地步了。”严君黎掏出一根烟,点上火,抽一口,再缓缓的说道,“杨医师,相信你也都看得见。警察们在罪案现场,聊的不是案子而是足球队,坐办公室不是写报告而是喝酒打牌。c市是个连政府都放弃的地方,没有人想好好当个警察,不过是混饭吃而已。”
“那在这个政府都放弃的地方,严队长又为什么要当警察呢?”杨文彬的语气里,不得不说带着一丝嘲讽。
“就和杨医师做医生的理由一样。”严君黎话里有话的说道。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做医生?”杨文彬瞪着他。
“你也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做医生?”严君黎挑起眉。
“胡搅蛮缠!”杨文彬愤怒道,说着就想离开。
严君黎也不着急,慢慢的抽他那根烟,“杨医师,可是别忘了,你还是本案的嫌疑人呐。虽然你有你的推论,可是我也可以当作是你的一面之词。虽然我权利不大,但是拘留你个把小时,我还是做得到的。”
“你在威胁我?!”
严君黎叹了口气,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目光如炬的看向医生,“一条人命摆在这里,死于他人之手,无论他生前是什么人,现在就只是一条无辜的人命!没错,我严君黎和手下刑警无能,没法独自破获这案子,假使此案悬而未决,我也只能自怨自艾。可医生你呢?你就可以冷血无情的看着凶手逍遥法外,而你明明有这个能力抓住他?”
指尖的香烟燃尽了,烟灰掉在地上。严君黎把它丢到地上,拿脚踩灭。又忽然想起来这里是医院,再弯下腰把它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在这个过程中,他安静的等待着,如同黑暗中的猎手盯住自己的猎物。严君黎等着杨文彬的回答,假如他用任何借口推脱自己,这件案子**不离十,就和这位跛脚医生扯不下关系了。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半晌,杨文彬冷漠的回答,表情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神采,“死的是王建树,不是我,也是别人杀了他,又不是我干的。这些大道理说了一堆,说到底这是你们警察的义务,和我这个医生没半点关系。”
“你——”就在严君黎气的拔高了声音的时候,又被杨文彬打断。
“但是有一点你说的对,这案子一天不破,我就一天脱不了嫌疑人的身份。所以这个案子,我可以帮你们。但是下不为例,如果案子破了,就请严队长再也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杨文彬最后淡淡说道。
然后严君黎就看着这位看不出年龄的外科医师拉开黄色的警戒线,一瘸一拐的走出外科室的门。严君黎端详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好奇,并且越来越对这个人饶有兴趣起来。
“哎,这个人……真是太有意思了。”严君黎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