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嘻嘻一笑:“我听她说力气大,就手痒。”
“小姐收下她倒不错。”翠芝说道,“正好咱们院子里另起一个小炉灶,做什么吃食都便宜,也安全些。”
从前冯氏在的时候,江絮连点心都不大碰。如今冯氏走了,府里连个当家的都没有,只怕厨房那边也信不过。因此,留下小纹,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江絮笑了笑,看向两人的眼神有些促狭:“我可不是因为这个才收下她的。你们没见着吗,她的手极软和,又灵巧。若是调香,再好也不过了。”
红玉原本因为芙蓉院要起个小炉灶,可以想吃什么就叫小纹做什么,高兴得咽着口水。听到江絮这么一说,顿时险些呛着。
“小姐,您是嫌我们笨手笨脚了?”红玉忍不住道。
江絮笑道:“我可没这么说。”
她只不过是想招揽一个有天分的在身边,帮衬她一把。毕竟,江府眼看要倒了,日后的生计还是问题。江府的东西,江絮连一文钱都不会拿,当初怎么从花月楼来的,就仍然怎么走。出去后,她自凭本事赚钱,养活自己和陶氏。
红玉和翠芝纷纷做了个鬼脸。
她俩的天分一般,练习得不快也不慢。一阵子不练,手就生了,也难怪江絮嫌弃她们。
“来,咱们吃点心。”红玉也不往心里去,她的长处是力气大,什么时候江絮也不会嫌弃她的。因此把从晋王府带来的点心装了盘,摆在桌上。
江絮在晋王府并没吃几口,便听裴君昊说了宫里的消息,一时激动跑去找陶氏了,眼下正饿着。便坐了过去,用帕子包了手,拿着吃起来。
红玉和翠芝也在她的招呼下,一人拿了一盘子,大口吃起来。
规矩什么的,江絮也不讲究。说什么主仆,在她眼里,谁又比谁低贱?真正论起来,她们都是花月楼里出来的呢。
“大小姐,不好了,五皇子殿下往芙蓉院来了!”正吃着,忽然下人跑着进来回道。
“什么?”江絮惊得站起来,“怎么不拦着?府里没有当家的,不曾告知五皇子殿下吗?”
下人支支吾吾道:“说了,但殿下说,就想四下瞧瞧。奴才,奴才们如何能拦?”
“荒唐!”江絮忍不住拍了下桌子。
江府如今没有一个当家的,尤其江子兴还被关押入大理寺,哪有这种时候到别人府里走动,还四下看景儿的?
然而五皇子的名声摆在那里,叫江絮不由得多想了,心中一时有些不安。
“小姐别怕,一会儿他敢有非分之想,奴婢定不饶他。”红玉自然也是知道五皇子的名声的,可以说,满京城里,就没有一个不知道的,便连街上的母狗见了五皇子,都要夹着尾巴走。
“哟?真个儿住得远。”这时,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传来,紧接着一道瘦长的身影从门口走进来,五官生得十分秀气外勾人,“大小姐这样的美人儿,怎生住得如此偏僻,叫本殿下好找。”
江絮收敛了神情,带着红玉和翠芝出门,低头拜见:“给五皇子请安。不知殿下到来所为何事?府里如今没有主事的,倘有怠慢,还请殿下恕罪。”
“有美人儿招待本殿下,如何称得上怠慢呢?”裴景焕信步走近,来到江絮面前,低头看着身前这道纤细的身影,不禁眼中冒光。
江絮今天穿了件素色的裙子,打扮也十分朴素,只在头上别了根白玉簪子,耳垂上挂了两粒白玉耳坠儿,端的是素净清丽。她肌肤细腻莹润,上好的羊脂白玉也比她不如。俏生生站在身前,让裴景焕觉得,此前都白活了!
什么美人,什么佳丽,在江絮面前,算个屁!他之前还觉得白灵卉也颇有姿色,此时觉着,根本给江絮提鞋都不如!
尤其这个绝色美人儿的皮囊之下,包裹着一颗残忍狠毒的心,让他不禁口干舌燥,紧紧攥住了玉骨小扇。
“殿下。”只见裴景焕一言不发,越逼越近,江絮后退半步,低声说道,“府里今日没有主事的,不敢留殿下在此,他日主事的回来了,再登门谢罪。”
“美人儿的声音真好听,黄鹂百灵到你跟前,也要咬断舌头,此生不敢再叫一声。”裴景焕原先只觉江絮生得绝色,没想到美人儿说话也好听,忍不住又朝她走近两分。
这一回,他没能走近,身前横了一条手臂:“殿下请自重。”
裴景焕低头一瞧,一个矮小瘦弱的小丫鬟,在旁边瞪着眼睛看着他。拧起眉头,没兴趣地拂过话,小丫鬟插什么嘴?一旁退下。”
一旁退下?然后给他腾地方,眼睁睁看着他调戏江絮吗?便连粗心如红玉,也看了出来,裴景焕此行目的不纯。因此,上前一步,瘦小的身子挤入裴景焕与江絮中间,仰头对裴景焕道:“殿下,我家小姐身子不适,待不了客,还请殿下见谅,改日来访。”
江絮趁机向后退了几步,离裴景焕远一些。
只见小丫鬟牢牢挡在自己身前,裴景焕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江小姐身子不适?还不快扶你家小姐进屋?在外头站着做什么?”
他生着一双桃花眼,瞪起人来,也不显得凶,倒愈发显得俊美。
然而红玉知道他对江絮心怀不轨,看向他的眼神只有鄙夷的:“殿下不走,我家小姐自然不敢歇下的。”
裴景焕眯了眯眼。寻常时候,倘若有人胆敢如此对他说话,他定叫人把她的招子挖出来、舌头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