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昊沐浴完毕,再次回来时,随着他面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大步迈进屋里,简直如一股清风拂进来,立时叫人眼前一亮。
他身上穿着男式的长衫,棉布料子,无花素面,略微有些宽大,被他用一根灰色布条系住,明明平平无奇,偏偏穿在他的身上,无端端显出几分潇洒纵意。
披在肩上的长发尚未擦干,发梢湿漉漉地滴着水,披在他的肩头,散发出乌黑明亮的光泽,好似上好的绸缎一般,衬着他英俊漂亮的脸,愈发叫人移不开目光。
南疆公主简直看得呆住,不觉张开了嘴,口水都流了下来。
察觉到南疆公主的异样,江絮心中暗恼,等裴君昊走过来,便掐了他一把,压低声音说道:“谁叫你沐浴的?我方才不是不叫你去么?”
裴君昊被她一把拧在腰间,低头握住她的手,无辜又委屈地道:“脏脏的,我怕絮儿嫌弃。”
谁要看他卖乖?江絮忍不住又想拧他,然而看着他低低垂下的眼,乌黑幽沉,不觉一怔。
他变了。从前脸上白皙光滑,一点儿瑕疵也没有,比刚剥了壳的鸡蛋还要完美。如今不仅变得黑了,脸上还多了几道伤痕,颊侧的小肉也不见了,线条分明而硬朗,浑然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可靠的青年男子模样。
江絮慌忙低下头,抿住了唇,只觉心跳快得似要飞出来。
“你只怕我嫌弃,倒不怕别人为你痴迷,看着你挪不开眼?”顿了顿,江絮又抬起头来,余光往南疆公主身上瞥了一眼,有些懊恼。
裴君昊抬头看了南疆公主一眼,随意不以为意地低下头:“痴迷我的人多了去,她算老几?”
江絮一噎。
“松手!”感觉到腰后有一只手缓缓摩挲着,又戳、又按、又摸、又捏,江絮抬头瞪着罪魁祸首,“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胡来呢?”
裴君昊狡黠一笑,又变成从前那个无赖的少年,手臂一紧,将她搂到怀里:“絮儿,我想你了。”
江絮禁不住心中砰砰跳。虽然他口吻轻软,但是他的容貌和神情,分明已经是叫人心动的青年男子模样。
“不许想!”江絮在他怀里挣扎着,“这是瞎想的时候吗?”
怎么也不知道看情况的?
偏他一只手就把她揽得紧紧的,她挣也挣不脱,气得伸出手,在他胸前用力一拧:“不听话了是吗?”
裴君昊吃痛一声,揽住她的手臂松开几分,委屈地道:“没有,我听絮儿的话。”
他嘴上说着,心里可不是那样想的。江絮眼睁睁看着他的眼底燃起一簇火苗,低下头,就朝她的嘴唇撞过来,气得咬牙,低头往他下巴上一撞。
“老实点!”
她这一下没客气,不光把裴君昊的下巴撞得痛了,就连自己的脑袋都有些痛,不可谓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哎呀!”裴君昊摸着被撞痛的下巴,痛呼一声,才要说话,蓦地被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
“你!”那个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令人作呕的*,“今晚给本公主侍寝!”
自从裴君昊沐浴干净,走进来后,南疆公主便看呆了去。
她何时见过这样的美男子?直是口水都流出来了。而周围的侍女们,见惯的多是南疆公主的男宠们,大块头的粗糙男人,就跟地上的泥巴一样,除了能干一点,别的再无可取之处。这会儿见了裴君昊,直如神子下凡一般,一个个呆住,也忘记提醒南疆公主注意仪态了。
等南疆公主回过神后,口水已经滴了一片,把前襟都打湿了,不禁懊恼不已。但更叫她懊恼的是,竟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失态,包括裴君昊!这个漂亮男人,只顾着跟江絮卿卿我我,搂搂抱抱,一眼都没看过她!
这让她气坏了,心中顿时萌生浓烈的占有欲——从此之后,这个男人就是她一个人的,别人谁敢再看他,就挖了眼睛!
“公主方才说什么?”裴君昊的眸光沉了沉,面上却带着微微的笑意,分毫不达眼底:“风太大,我没有听见。”
南疆公主见他终于正眼看她,不禁面上一热,掩口咯咯笑起来:“叫你晚上给我侍寝,怎么,是不是高兴得不得了,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给她侍寝?谁要给她侍寝?他宁肯自己跟五姑娘过一辈子!
裴君昊禁不住撇了撇嘴,眼底闪过一抹鄙夷:“我被你的侍卫们打伤了,伤得很严重,恐怕无法遵从。”
虽然很想说实话,但眼下不是激怒这个丑八怪的时候,因此裴君昊表现得很谦虚。
不料,南疆公主上下打量他一眼,竟然眼珠一转,咯咯笑道:“不要紧。你躺着不必动,本公主自己来就好了。”
江絮闻言,不禁瞪大眼睛,气得脸都白了!
察觉到她的动作,裴君昊握紧她的手,不叫她冲动,只听他道:“恕无法遵命。”
“怎么?”南疆公主再傻也听出来他的拒绝了,眯起绿豆小眼,目光在他和江絮紧紧握着的手上扫了几个来回,渐渐沉下脸来:“你拒绝本公主,是因为她?”
说着,尖细的手指一伸,指向江絮。
“不错。”裴君昊根本懒得辩解,也不想说违心话,一手握着江絮的手,一手揽过她的腰,抬头看向南疆公主:“她是我的妻,我不会碰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
南疆公主顿时愕然:“你的妻?”她指着江絮,绿豆小眼睁得滚圆,“你是燕王?”
裴君昊一噎,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