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才更显出那人的阴毒来。”江絮不急不躁地说道,一脸真诚地看向江予彤,“彤儿妹妹不妨想一想,既然我的嫌疑如此大,我为何还要如此做呢?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江予彤听着听着,逐渐拧起眉头。江絮说的话,倒也有两分道理。
“暗中那人,做得如此明显,便是为了将嫌疑扣到我头上!如此一来,既伤害了彤儿妹妹,又陷害了我,真真是恶毒!”江絮气愤地道。
江予彤一听,不由也愤怒起来,看着江絮说道:“那你说,那人是谁?”
“彤儿妹妹莫急,听我问来。”江絮说着,走到小丫鬟身边,“你说是我让你将伍仁酥端给二小姐的?”
小丫鬟低着头,支支吾吾地道:“是。”
“我原话是如何说的?”
小丫鬟的身子抖了抖,结结巴巴说道:“就说,让奴婢将伍仁酥端给大小姐。”
“可我并不知道二小姐吃不得伍仁酥。”江絮淡淡说道,抬起头,看过江子兴和江予彤,只见两人都拧着眉头朝这边看来,一脸等着下文的模样。余光微动,扫了冯氏一眼,但见冯氏眼底阴沉一片。
江絮收回视线,掩住眼中的讥讽,又看向小丫鬟问道:“我并不知道二小姐吃不得伍仁酥,又怎么会叫你端伍仁酥给二小姐?嗯?”
“大小姐先问的奴婢,奴婢才说的!”小丫鬟抬起头急匆匆说道。
珊瑚说了,如果她不咬死江絮,就叫她好看。不仅如此,也叫她家里人好看!小丫鬟想到这里,心中一急,脱口说道:“那会儿大小姐对奴婢说,如果奴婢不讲,就叫奴婢家里人好看,奴婢迫不得已才——”
闻言,冯氏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江子兴亦是沉下脸:“好个胡说八道的贱婢!大小姐才来府里多久,怎么知道你家里有什么人?就算大小姐知道,你身为二小姐的丫鬟,出卖二小姐的短处是为不忠!帮助外人迫害主子,按律当杖毙!”
小丫鬟一听,顿时吓得浑身哆嗦起来:“老爷饶命,饶命啊!”
蠢货!冯氏心中暗骂,她明明可以咬死了,江絮就是知道江予彤吃不得伍仁酥,更显得江絮心思深沉。难道很难吗?竟说出这样愚蠢的话来!
“老爷,这小丫鬟打已打了,想必知道错了,就不要再惩处了。”冯氏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也没有动不动就要人性命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饶人一命,也有功德。”
江子兴一听,转过头覆住她的手:“你最是心地慈软,可恨这些奴婢,眼中太没主子!”
冯氏道:“她也是个孝顺的,何况咱们彤儿也没事,不是吗?老爷就饶她一命吧?”
小丫鬟在下面连连磕头:“多谢老爷,多谢夫人。”
“怎么能便宜她?”这时,江予彤跺脚说道,“她把我害成这样,就想这么完了?”
冯氏张口刚要说话,不料被江絮截在了前头:“自然不能。”只见江絮看过来,淡淡说道:“指使这小丫鬟的人还没揪出来,怎么就这般算了?”
“那你快问!”江予彤跺脚急道。
江絮转过头,看向小丫鬟:“你方才说,是我先问你二小姐吃不得什么,才叫你端了伍仁酥给二小姐?那么,你是见了我的真人,还是只听见我的声音?”
小丫鬟被问得一愣,张口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方才说的那些,都是扯的谎,只为了攀咬江絮。心中一片茫然,偏过头去看冯氏,只见冯氏沉着一张脸,什么也看不出来。又去看站在冯氏身后的珊瑚,只见珊瑚恶狠狠地瞪着她,吓得浑身一颤,立即埋下头。
“我问你话呢?”背对众人的江絮,嘴角勾了勾,声音虽然轻,却不失气势地问道:“你是见了我的真人,还是只听见我的声音?”
小丫鬟心中一团乱,想起她在厨房时,的确没有见到二小姐的真人,只听见二小姐叫她快点做一盘伍仁酥送过去,她疑惑地问了句,还遭了骂。那样暴躁的脾气,只有二小姐才有,所以她才没多想,做了一盘伍仁酥就送上去了。
“我,我没见到大小姐的真人,只听见了大小姐的声音。”小丫鬟低头说道,声音低得犹如蚊子般。
这样说,倒也不全错。至少,她的确只听见了声音。只不过,听见的是二小姐的声音。心虚少了三分,说话的底气就足了些,不再是方才磕磕碰碰的了。
“好个小丫鬟,你连大小姐的真人都没见,就敢把二小姐的忌讳说出去?”冯氏一拍桌子怒道。此时,看向小丫鬟的眼神满是怒火。真是个蠢货,怎么这么没有眼色,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没有半分成算呢?
江絮转过身来,对冯氏说道:“夫人且息怒。如今重要之计,还是先把那心思歹毒的小人揪出来。”
冯氏听罢,不禁狐疑起来。看着江絮无比澄澈的眼眸,心中不禁想道,难道真的不是江絮?
江予彤出事的第一时间,冯氏便把责任归到江絮头上。无它,这些年她把江府治理得铁桶一般,再没人逃得出她的手掌心。而江絮来了后,却出了许多她不愿意看见的事。故此,直觉就是江絮做的。
何况,就算不是江絮做的,她也要让这件事转变成,就是江絮做的。
那个贱人的女儿,竟然不自量力地想在江府立住脚跟,呸!之前不动她,不过是因为江予彤和冯安宜的婚事还没定下来,江子兴那边还需要江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