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年?”肖逸和女子同时惊呼,不敢想象一百年是怎样度过的,同时也惊叹此人手段之厉害,在群妖围攻之下,竟当真能坚持一百多年。
那颜文录站定之后,饶有兴致地看着肖逸,微微一笑,道:“老夫自以为聪明绝顶,认为此阵根本无法破解,唯有坚持而已。能够在光阴之阵中坚持一百多年,也算得上孔夫子之后,儒家的第一人了,想不到竟还真的有人能破解了此阵,不简单,不简单哪……”
肖逸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周围的妖兽,问道:“前辈可希望晚辈代劳,驱散这些妖兽吗?”
儒家弟子向来高傲,尤其是这位自认聪明绝顶之人,若不经其同意,冒然出手,反而可能得罪了对方。
果然,颜文录摇头道:“这些妖兽虽然道行不低,但老夫还能应对。”
顿了顿,道:“若老夫猜的不错,这位小姑娘只有和手拉着手,才能避免妖兽攻击吧?”
肖逸暗赞其眼光毒辣,蒙面女子听到“手拉着手”四字,顿感面颊发烫,心中甚感羞涩。虽然面具遮挡,未表现出来,但肖逸与她心意相通,怎能不知其情绪变化?
肖逸点点头,道:“前辈所言不错。若是前辈不弃,晚辈也可用此法帮助前辈,而后大家一起离开此阵。”
“离开?”颜文录呢喃道,“许多年前,我极度渴望离开此地,可是时光流逝,一晃百年,阵外所留恋的事物都已逝去,离开又要去往何方?”
蒙面女子闻之,忽觉得有些心酸,暗道:“儒家这等考验也太过残酷了。”
肖逸则道:“前辈此言差矣!我儒家弟子乃为天下苍生而活,阵外还有千万苍生需要前辈这样的高人来拯救,怎可说无处可去?”
颜文录哈哈大笑,击掌道:“说的好!这才是我儒家弟子应有的气魄。”
肖逸见其精神矍铄,尚未被阵法磨灭意志,心中暗赞其意志之坚,而后喜道:“既然如此,就请前辈收起阵法,容晚辈出手,带前辈一同离开吧?”说着,又往前进了一步。
谁知,那颜文录却仍摇头道:“老夫当然要离开,只是不会受你的恩惠。”
肖逸讶然,不解道:“前辈这是何意?”
颜文录道:“离开也应是老夫自行破阵离开,若是由你牵着手出去,老夫颜面何存?”说着将胡子摇得随风乱摆,连道:“不可,不可。”
被光阴之阵囚困了百年,却仍旧放不下颜面,儒家弟子之高傲,二人也算是见识了。
肖逸还待相劝,颜文录摆手道:“小子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你还是莫要白费口舌了。”而后忽然想到什么事,说道:“左方此去一百余里,有一个‘霖’字辈的小子,他曾经着急离开,你若是好心,就将他带出去吧。”
“‘霖’字辈?”肖逸心中突然一阵激动,“前辈可知他叫什么名字?”
可惜颜文录摇了摇头,道:“我虽指点了他数日,但并未询问他名姓。”
顿了顿,回忆道:“当时,他凭着一股倔强之气,到处乱闯,弄得浑身是伤,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路过老夫这里时,老夫将他唤住,教导了一番,而后告诉他左方百里之处有一处绝好的据守之所,让他去了。”
又抬头对肖逸道:“这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他是否还在。如今,就当老夫承小子的情,小子前去跑一遭吧。”
肖逸忙道:“同是儒家同门,前辈言过了。”
但见再留下来也是无益,当下辞别了颜文录,正要离开时,那颜文录突然又出声叫住,问道:“小子,我观你身上散发之气,并非浩然正气,不知此气有何名堂?”
肖逸如实道:“这是我儒家的中正之气!”
颜文录面露疑惑,道:“中正之气?此气与浩然正气似是而非,不知与浩然正气相比,有何特别之处?”
肖逸领悟数年,早已悟得通透,当下道:“其实,浩然正气和中正之气原是同一种气息,可是由于后世修炼,导致二者有了区别。”
颜文录登时来了兴趣,竟道:“老夫求教。”
肖逸回了一礼,接着道:“浩然正气和中正之气皆是天下之正气。按说,此气只有继往圣绝学,心系天下苍生之人方可具备。可是,自创立浩然正气诀后,凡儒家弟子,皆可成就此气。于是乎,浩然正气便与中正之气有了区别。”
颜文录的确是聪明之人,登时明白道:“小子是说,我们身上的浩然正气只具其形,却并非由衷而发?”
肖逸点头道:“晚辈正是此意。儒家之道,应先修己,再推人。其气由内而外,自发而成。而不修己身,只修炼浩然正气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便成了只知高谈阔论,却不知求真务实的浮夸之辈。简而言之,就是现今的儒家弟子,皆是能说到,但不能真正做到。”
颜文录猛然击掌高呼,道:“小子说的对极!老夫佩服之至。”随即盘膝而坐,竟陷入沉思。
肖逸心道:“但愿这些话能助前辈早已破解此阵。”
想到此处,不禁也庆幸还未将自身的浩然正气突破到第九层境界。当时,他虽有能力突破至第九层,但是其修养不足,只是到了能说到但不一定做到的地步,若是冒然突破到第九层,只怕今天再也无缘第十层的圣王之境了。
等待片刻,见颜文录仍无醒来之意,他不愿打扰其悟道,便要转身离开。这时,却听那颜文录道:“多谢小子教导。老夫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