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大丘城,马不停蹄,一路南下。
两日之后,只见身下土地由肥沃白壤变成了红色粘土,显然已离开了青州之地,二人这才落下云头,找一处无人山中休息。
此地不南不北,气温不高不低,花草树木兼具南北特色,景色宜人,十分舒适,而且幽深雅静,无人打扰,确是个歇脚的好去处。
自从离开大丘城之后,肖逸总是闷闷不乐,也不抓紧修复伤势,精神十分不振。
静姝知其心事重重,便故意嗔怪道:“你可是想念亦柔妹妹,不想看到我?”
肖逸闻言大惊,急道:“静姝可冤枉了,我之心天地可表……”
静姝见其急切的模样,噗呲一声笑出声来,道:“我不过玩笑话而已,何必当真。”
肖逸大松了口气,道:“静姝又来取笑我。”神情又是一暗。
静姝见状,说道:“我知你好容易认祖归宗,转眼间又背井离乡,心中不快。可是,你不赶紧运功疗伤,时间一久,对身体将有大损,恐影响今后修炼。”
肖逸叹道:“我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可是想起内庙之事,就感觉心绪不宁,无法静凝神修炼。”
静姝道:“你可是担心你那表兄不信守承诺?”
肖逸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表兄为人虽然**不羁,但是其秉性不坏,应是值得重托。”
静姝道:“那你还担心什么?”
肖逸顿了顿,长叹一声,道:“担心的事有很多,不明白的事也有很多。”
静姝在其面前坐下,一双灵动双眸望过去,道:“有多少?说来听听。”
肖逸看到其略有些俏皮的模样,登觉心头一轻,郁结已好了大半,而后道:“首先,我担心我那表兄震不住场面,难以接下孔门门主之位。他若当不了门主,一切承诺皆是空谈。”
静姝道:“我的好师弟,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那表兄的可怕之处,竟然还为他担心!”
肖逸第一次听其唤自己“好师弟”,登时被其逗笑,心头一暖,道:“我当然明白,他为了接受孔圣人传承,当上门主之位,做了很多安排。可是,儒家先贤众多,长老们又多是固执之人,想要说服他们,谈何容易?”
静姝笑道:“此点你可放心。在进入内庙之前,我已打探清楚。无论儒家长老,还是那些年老的儒者,早在暗中分成了三派。季逍仙往前一站,自有人支持。”
肖逸惊道:“分成三派?那三派?”
只听静姝道:“一派是季宏仁的党羽,实力最强;一派是季逍仙的同谋,紧随其后;另一派原本保持中立,但暗中被你姑母拉拢,转而支持申家。此派人数最少,实力最弱,但是其中有数名威望甚高之人,在孔门也颇有影响力。”
肖逸闻言讶然。他虽在儒家待了数月,可是大多数时间都在修炼五行淬体之法,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儒家事态不甚了解。但是其悟性甚佳,当即问道:“那玉临风呢?”
静姝道:“那玉临风自然和季宏仁同属一派,季宏仁一死,其派中之人理当支持玉临风。可是,逃离之时,你也看到了,季宏仁一派元气大伤,实力锐减,怕是再难有什么作为了。而且,季逍仙答应为申家平反,以你姑母之聪明,定会反过来支持季逍仙。如此,季逍仙要做孔门之主,实是十拿九稳。”
听其一分析,肖逸登时豁然开朗,点头道:“如此说来,倒是我多虑了。”但随即又皱眉道:“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什么人有能力将内庙毁成那般模样?”
静姝好似早已想的通透,当即道:“如此大的动静,绝非一人所为。以我之见,应是两派人马火拼所致。”
肖逸叹道:“也唯有如此猜想方能说的通,可是其中疑点多多,我总觉得还有其他什么隐情。”
静姝忙道:“无论什么隐情,总有一日会弄明白。现在,除了季逍仙最后摆了我们一道,你又背了一个弑主的罪名,其他事情不都完美解决了吗?”
肖逸点头道:“说来也是,倒是我执着了。”而后又道:“内庙乃儒家根基所在,但愿此事没有外人参与,毁了儒家根基?”
这二十年来,鬼家人渗入,对儒家造成了极大损害。而且,令人心悸的是,堂堂孔门之主竟然通过鬼家手段借尸还魂,这等事情无论何时想起来都觉得可怖。
他接受了孔圣人传承,心中不禁也为儒家传承担忧。
静姝道:“当时内庙护教大阵完好无损,那守阵的文士也安然无恙,内面损毁显然是内部争斗所致。内部之争,声势再大也伤不了根本,无须担心。”
肖逸道:“此话不假。兄弟阋于墙,共辱于外。只要没有外人故意破坏,一切皆是小事。”
静姝道:“如此想便对了。你完全不需要担心儒家之事,当前,你应该想想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的下一步?”肖逸一愣,方想起自己当前的窘境。
洛龙城之围后,龙魂暴露,贪图龙神之力者,将趋之若鹜,对其造成不利,处境将十分危险。而如今,又背负了一个弑主的罪名。儒家必将发出通缉令,号召九州同道对其抓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真是雪上加霜。
正如诗云,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肖逸沉思片刻后,无奈一叹,道:“看来我们要隐姓埋名,躲避一段时间了。”
抬眼望着静姝,忽然温柔道:“让你陪我一起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