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家中之事多亏姑娘照料,实在是失礼了。”午后,孙母支开了自己的女儿,虚弱地向苍倚剑行了一礼道。苍倚剑并没有躲开这一礼,只是替孙母把了把脉象,又拿出一颗药丸,却没有拿水喂给她,只是放在了她的手中。
孙母面上有了一点狼狈之色,掩嘴轻咳了几声,她虽不敢直视苍倚剑,却还是道:”我知道姑娘定是看出来了,我心中已经存了死志,只愿追随亡夫去了,不想再留念这人间。只是……终是对我儿娉婷有些放心不下。”
“凭着这些时日的恩情,我自然不会把她弃之不管,可你就放心让她一个人在世间不成。”苍倚剑一脸平静地问道。
孙母又咳了几声,那双红肿的眼睛似已经流不下泪来了,只哽咽道:“我知道我这做娘的狠心至极,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也等不了她长大成人了。这家中还有此余财,原本就是要给她的,应该尽够她用了,要习文学武也好,求仙问道也好,就是嫁人生子也罢,都随她自己吧。我看姑娘怕是有本事的,只愿姑娘你能看顾一些,莫让她随便丢了性命。”
孙母说出这话时,苍倚剑听见外面有些声响,但她之前根本没有察觉到到有人正在外面,只因那人一时太过激动碰倒了何物,她这才知晓。
孙母自然不会听见那细微的声音,她说完那段话后像是完全的失掉了勇气,向苍倚剑告了声罪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多说。苍倚剑自然就离开了这像是失了人气的房间,她出门后便看到孙娉婷捂着嘴靠坐在墙角,哭得不能自抑。
苍倚剑抱起小姑娘把她送到了她自己的房内,看着阴影中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拍打着小姑娘的背,便缓缓地掩上了门。随手挂上长剑,苍倚剑离开了孙家,似没有目地一般在街上乱走了一通。
在走过一处富户大宅时,苍倚剑停了下来,在门口停驻了片刻后转到了那大宅的后巷之中,寻了一处直接翻墙而入,正好落在了这宅子的后花园中。只见有一红衣女子似早就知道她要来此,已经早早备好茶水,一边逗弄怀中的小兽一边闲看天上云彩,一如寻常富贵人家女子。
苍倚剑虽感觉有人想引她到此,可她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在此遇到相识之人,那面目平凡的女子不是湛蓝城城主之女海珠又是何人。因受人所托,苍倚剑原先也寻到过她的消息,只是之后再察觉不到她的踪影,便是湛蓝城主收到她送去的消息后也没有再令人找过她,不过他曾经承诺过的上品法器以及前人洞府的消息连同那发钗却也让人送到了她的手上。
苍倚剑长剑放于桌上,径直坐到了海珠的对面,看着那小兽道:“湛蓝城一别想不到还有相见之日,不知秦小姐可曾得尝所愿,多果之父仙风道友身在何处?”
那小兽多果听到仙风这名字毛绒绒的身子轻轻颤动起来,更是使劲钻入海珠怀中,恨不能长到她身上去才好。
“相逢即是有缘,何必见面就聊这般刹风景的事情,不如先饮了这杯灵茶再谈不迟。”海珠表情轻柔地道,她抬手替苍倚剑倒了一杯茶水,那四溢的灵气让人全身都为之一松,的确是难得的上等灵茶。
苍倚剑端着茶杯端详片刻,发现这套荼具怕也来历不凡,与这灵茶配在一起当真是相得益彰。她摩挲着杯沿,看着海珠道:“我问你就会答不成?”
海珠挠了挠多果的下巴,答道:“总需斟酌一二。”她又一笑,那双眼睛定定地看着苍倚剑,只让人觉得别样的勾人,“我原也想不到会在此得见苍道友,因此一时心喜便冒然相邀,原本是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是。只是如今我不过一散修,不得不万事小心,还望苍道友见谅。”
苍倚剑略一皱眉:“你倒与当初有些不同了。”
那海珠怔愣了一瞬,突然大笑起来:“苍大小姐果真妙人,当初一别太过匆忙,倒是有些可惜了,今日相邀之举果然不错,如此便你问我答如何。”
那多果因海珠的笑声而扬起了头,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却从她怀里挣了出来,爬上桌子一口咬在苍倚剑握着茶杯的手上。苍倚剑眉头也没动上一动地看了它一眼,就见这小兽疑惑的把眼睛瞪着更圆,手脚并用的想从她身上撕下一块皮肉来,却如何也撕扯不动,反而咬痛了一口的牙齿,胖乎乎的双爪捂着自己的脸颊双眼含泪地看向了海珠。
海珠“扑哧”一笑,差点笑出眼泪来,使得多果更是委屈万分,执拗地咬着苍倚剑的手趴在那里不动了。苍倚剑另一只手在它的耳朵上拉了拉,感受了一会那略显粗糙的手感后,便屈指一弹让多果翻身倒在了桌子上,如那翻盖的乌龟一般。
“是我杀了他父亲。”海珠笑够后便直接道,此话一出口就让多果保持着四肢朝上的姿势僵在了那里。海珠没注意到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腹部,依然笑道,“就在这里面了,果儿当初也看得一清二楚,我便把他带在了身边,不一样让他们父子都在一处?”
多果“呜呜”叫唤了几声,翻身又拱入了海珠怀中,再不肯露头了。
苍倚剑不知这其中的因由,见多果如此便避过不谈,又问道:“我有一猜测,你可是得到了罗刹道的传承?”
“苍大小姐身为剑门掌门之女,难道不知各人传承仍是避讳之处,轻易不可相问。”海珠似嘲讽道,可她脸上分明还带着笑意,接着便道:“不过苍道友的猜测虽不中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