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江瑾陌的脸色简直就不能直视。谷繁看不出情绪,只是一回房间就蒙头大睡了。江瑾陌见状也没有拦着,只是吩咐派来服侍谷繁的婢女不许离开半步,临走前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在侍卫的小声提醒下离开了。
谷繁嘴里喃喃自语,“好困啊。”然后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江瑾陌也没料到西陵会突然派使者前来,这件事完全就是毫不知情,确切的说是在意料之外的,因为西陵派来的使者不是白黎轩,而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西陵国使者苏默前来觐见。”殿内的太监高喝一声,随即殿门打开。
江瑾陌本还以为苏默怎么也会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却没想到是个有几分清秀的年轻男子,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西陵这是没人了吗,竟然连这等乳臭未干的小子都能随随便便称得上一国使者,令人不禁怀疑起西陵的诚意来。底下的大臣们显然也抱有同样的想法,小声的交头接耳起来。
苏默同时也在细细的打量着坐在那高位上盛气凌人的江瑾陌,据闻西武国太子十二岁便被钦定为西武国唯一继承人,虽然还未有建树,但能在众多皇室同胞中脱颖而出就足以说明他不是个简单角色,更别提这次西陵使者来访,西武皇下令由他来接待洽谈了。苏默一个眼神扫过去,底下立刻没了声音。
苏默直入主题说道,“此番前来是为了西武国使者之事而来。”
江瑾陌也懒得多费唇舌,“决定好了赔偿多少?”
苏默淡淡一笑,“太子说笑了,西武使者并非西陵人所杀,又何来的赔偿一说。”
江瑾陌一愣,那是来干什么的?
“你这话说得好笑,我国使者死在你西陵境内,你现在倒来和我说并非西陵所为,我看西陵根本毫无诚意。”
“看来太子还有所不知,刺杀西武使者的人已经抓住了,此人并非西陵人。”苏默面对江瑾陌的质疑也毫不退缩。
江瑾陌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只是还没有审问,这刺客就服毒自尽了。虽然没有得知幕后主谋,但臣已将这刺客尸首运来西武,由太子殿下自己定夺。”
江瑾陌心中冷笑,随便拿个死人的尸体就想糊弄过去,西陵养的全是帮废物,如今谷繁不在就如此不堪了吗。
“区区一具死尸和你的几句话就想把事情抵消吗?西陵的做法还真是叫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苏默察觉到江瑾陌话里的讥讽之意,笑道,“太子不亲眼看看这尸首怎知就一定是假话呢?更何况太子开口便问赔偿,丝毫不管是何人所为,莫非太子知道是谁,所以才害怕见到尸首不成?”
“放肆,不过区区一个使者竟然如此大胆污蔑本太子,你说这人是刺客如今死无对证,你有何凭据?”江瑾陌也毫不手软,步步紧逼着。
苏默轻叹一声,“若是谷相在此,想必定有办法坐实刺客的罪证,微臣虽没有此等本事,但听闻贵国皇族长老有识人之术,无论此人是何等身份都能一眼看穿,我想或许请贵国长老前来帮忙的话一看便知,不知太子意下如何?”此话虽是征询之意,但若是江瑾陌不肯便说明心中有鬼,十足的断了他的后路。
江瑾陌脸色不变,伸手把玩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漫不经心的说道,“长老闭关期间是不能打扰的,你既是提到了西陵当朝丞相有此等本事,却又为何不让他来出面,说起来我倒是对他挺感兴趣的,之前派使者前去正是为了见他一面,不想还未见到,就命丧西陵了。”
“太子不知,微臣此番前来其一是为了还西陵一个公道,这第二嘛正是为了寻谷相而来。”
江瑾陌双眸危险一眯,“哦?此话怎讲?”
苏默迟疑了片刻,说道:“谷相前些日子遭歹人在晋城掳走,我皇万分忧心,派人在晋城内外查找,不想无任何线索,所以微臣想请太子殿下在西武国内派人寻找,说不定谷相从歹人手中逃脱受了重伤所以无法返回西陵,正在西武国内的某个地方等着微臣去救他,一想到这点,微臣就迫不及待赶来了西武,此事还望太子殿下首肯,微臣定当不甚感激。”
这完全就是被这使者牵着鼻子走了,江瑾陌怎不知苏默的话中有话,本还以为西陵会以赔偿来把此事搪塞过去,万万没想到派来的是这牙尖嘴利之人,稍稍放松警惕就会中了圈套掉入其中。不过西武岂是你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江瑾陌神色不动,苏默则在心中哀叹大哥你快些吧,我这边拖不了多久了!
谷繁睡得正熟,听见门外有人敲门,以为是婢女准备好洗浴的东西过来了,但眼睛实在睁不开,就让来人进来了。
“把衣服放在床边就好,再敢拿女装过来小心我全给撕烂了。”虽说闭着眼,但谷繁还记挂着上回的事,一想到这就恨得牙痒痒。
过了半晌也没听见关门的声音,谷繁以为婢女有话要和自己说,正好自己也想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况。
“江瑾陌不是说好见完使者就过来吗,怎么这么慢吞吞的。”如果直接问外面发生可什么事情婢女是不可能告诉自己的,如今之计只能套话了,至少也要知道西陵派来的使者是谁。
“是你的得意门生苏默。”一个呵气如兰的声音近在耳边萦绕,那气息喷洒在颈后四周,温润的话语直击谷繁的心脏。
谷繁脑中警铃大作,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