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是诺克萨斯阵营的,而血色精锐一直受来自诺克萨斯高层的敌意。在祖安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城里头来一个高官,敌我难辨。万一又是请君入瓮,就团灭了。
与祖安城的所有联系需基兰牵头,或者由基兰本人来传话最稳妥。
基兰依旧背着一个时钟在背后,他身上穿的衣服很干净、朴素得有点过头、像穿了几十年,整体气质给人奇怪的错觉:这老头一动不动的时候,你像在看一张古老的照片,你们的距离是隔代的、生活在不同年代。
参加会议的家臣们不禁被基兰吸引。
人们在赶路上学、上班时,在繁忙难以松口气的节奏时,有时会心血来潮停下来,回首过去几年、十年的人生经历。基兰的气质,或者称之为气场的东西。众人在其引导下内心平静得出奇,这时一根针在会议室掉落在地,都会认为是噪音。
静谧的画卷迎来一个表情尴尬的女子,她在为寻找座位发愁,却难开口打破气氛。
是迦娜。她刚为脱离了端盘洗菜的仆人行列,迈入上层社会而欢喜时,突然发现座位已满、无处可坐。她陷入复杂的分析中,该不该坐?该就去外面搬一个坐凳。如果搬凳子该不该开门,会不会打破“肃穆”的安静气氛?还是说想多了,这儿议会没她迦娜什么事,她还是伺候着茶水的差事。可看议会桌上早摆满了茶水,似乎又不像啊…
有时,部下会把上级的举动往复杂的方向去想。
伊泽瑞尔内心吐槽着有大美女迦娜的气质不欣赏,一群人盯着个老头看干嘛。还是说这根本是伊泽瑞尔的本质…伊泽瑞尔最早注意到迦娜的尴尬。是伊泽瑞尔叫迦娜参加会议的,正式认可她的英雄地位,临时起意导致少了一张坐凳,仅此而已。
伊泽瑞尔准备开口,迦娜的过人心智抢先道:“打扰一下,我去外面搬一张椅子。”
众英雄齐刷刷地目光看向迦娜,中断别人对人生的思索,哪怕是贾克斯这样憨厚直爽的人内心动起一股无名火。众英雄气势聚而合一,如一座大山般沉重压向迦娜。
迦娜不慌不忙地施了一礼,一个风之护盾罩着她抵消了迎面的巨大压力,咯吱一声,她推开门出去。
迦娜心道:“这算是通过考验了吧。”
根本没有什么考验。伊泽瑞尔觉得,迦娜的勇气可嘉,但经验不足,冒失了。万一实力不够,顶不住众英雄的气势受伤了怎么办?
迦娜的抗住众英雄士气的勇气,很对卡特琳娜的胃口。
卡特琳娜心道:“和希维尔说的一样,迦娜和我性格接近,看似斯文的外表,更喜欢野蛮粗暴的解决问题,绝不犹豫。”
卡特琳娜知道伊泽瑞尔很快要远行了,不在身边,是有些担心。有迦娜一双眼珠子盯着要保险许多。而这是希维尔临走前的最后一道建议。
安插眼线,不是什么好建议。
希维尔的这个动作,让伊泽瑞尔感到这位白富美的满满厌恶感。和卡西奥佩娅如出一辙的厌恶感。希维尔帮助卡特琳娜争取的利益,不过是看中了杜克卡奥家还有价值可以利用。和剧情一样,对希维尔而言世上一切都能明码标价。
“臭水沟出来的”盯着“臭水沟出来的”,嘲讽、不屑、歧.视的意味十足,卡特琳娜是没想到这层,伊泽瑞尔是能屈能伸、有好处捞就行。
众人心念不一,大多佩服伊泽瑞尔的眼光,很多人认为迦娜觉醒不了天赋,但还是觉醒了。伊泽瑞尔认为这算是主角的烦恼。很多事情,明知道未来结果会是这样,但出发点、路径完全难以预料,有种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叹然。
说道布尼茨,这个脑子不是很好使的机器人,为避免泄密没让它参加议会。
迦娜从外搬了张椅子,在末尾坐了下来。是一张靠背椅,迦娜放松地地斜靠在椅子上。昨晚仪式让她还痛着呢,她的观察力还是可以的,略微疑惑下家臣们个个正襟危坐,椅子有靠背为何弃之不用。
迦娜近乎零的礼仪经验,这让卡特琳娜蹙了蹙眉。
伊泽瑞尔心想这意料之中,迦娜带在身边扶着、慢慢教。
卡特琳娜照例询问要塞的守护者婕拉,有没有潜入者。婕拉的植物遍布要塞,植物都是婕拉的眼睛。婕拉将墨镜拿下,像野兽的瞳孔在眼眶中收缩扩展着,她的袖子里伸出两条蔓藤钻入地下,肩膀也有蠕动的带刺藤条的形状。
每次卡特琳娜看到这一幕,浑身会不自然的起疙瘩,她有些不明白地望向伊泽瑞尔,后者正在津津有味地用欣赏目光在看…卡特琳娜再次将目光扫向家臣们,看家臣们一副将早餐吐出来的表情,她终于明白自己仍是正常的。
卡特琳娜心道:“只有伊泽瑞尔会觉得婕拉很美…”不自觉地摸了下左眼伤疤,心中一暖,伊泽瑞尔对它也很喜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伊泽瑞尔的收藏稀有真品的癖好在作祟。婕拉在将视神经覆盖要塞的植物网,捕捉视野内的所有目标。外边组成监视网的一株株植物,全在树干上、花朵中一一出现了一张张婕拉的模糊脸型,在会议厅的婕拉脸部变得色彩不规则的繁多,如一个人脸部被烫毁后植入了不同人的皮肤并拼凑。
早上吃东西要呕出来的感觉在发酵,家臣们纷纷目光移开,一直淡定的贾克斯也不例外。
贾克斯心道:“戴着增强视觉的面罩真是失策。”
卡特琳娜瞄了伊泽瑞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