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就算再不喜欢,你也总得去看一眼吧,这可是皇上赏赐的,就看一眼就好。”他急急的道。
夏秋没那心思,但到底还是跟着他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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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拱门的庭院,花木扶疏,七八个俊秀的男人,有的手持小扇,有的闲茶聊天。
也有的手持了书卷,不和其他人为伍,独自坐在那石桌旁,饮茶,看书。
淡蓝的布衫,修长的手指,持起那白瓷的茶盏,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夏小娘子来了!”不知是谁惊喝了一声,庭院里当下众人皆惊,再忙着闲聊的,这时候也立马过来,围在夏秋跟前。
一群男人,看着夏秋,有几个那脸还红了红,娇羞不自胜。
这一个个眼巴巴的,就差开口直接说让夏秋来宠幸……
可是夏秋的视线不自觉就穿过了这片人群,落在那边那饮茶看书的蓝袍男人身上。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仿佛感觉到她的注视,原本自顾看书的男人这时才抬眸过来。
下巴上胡茬略青,眉宇疏淡,气质仍是那么平淡清华。
呵!这竟然是高幽河。
两年不见,高幽河如今看来和两年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原本就略瘦、如今越发清减。
夏秋如同魔怔了,突然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见过夏小娘子。”
高幽河起身,放下书,远远的向夏秋抱了抱拳、低头行礼。
“小娘子,你看看这批男宠里有没有喜欢的,圣上让您挑几个回去、找找乐子,你要是觉得都喜欢,那都带回去也可以。”
杨志终于松了口气,看着夏秋,又看向那边的高幽河,笑着夏秋说道。
蓦地回神,夏秋当下被面前这些男人灼热的注视弄得头皮发麻。
“先这样吧。”她收回目光,有些匆促的应,转身离开。
高幽河站在庭院里,垂了眸光,神色看不出波动。
可杨志看他,却总觉得那蓝袍身影有说不出的寥落。
可是小娘子不松口,这又要他们做下人的怎么办呢?杨志叹了口气,匆匆向夏秋离开的方向跟。
而走出去没几步,呼吸着新鲜空气,夏秋也渐渐冷静下来。
她顿下来,回头看向杨志。
“杨志,去把那个跟高幽河长相极像的男宠给我带过来。”勾了勾唇,她的眸里渐渐清明。
“哎……是!”杨志响亮的应。
坐在书房里,夏秋懒散的半靠在贵妃椅上,等着那人的到来。
饨挪缴舒缓,半开的房门被人在外面叩了叩。
“夏小娘子。”高幽河轻舒了口气。
一颗心在胸膛里快要跳出来,这种紧张感,高幽河仿佛是回到最初被人带着初见英王时那天。
不,或许比那天还紧张千倍万倍。
“进来吧。”夏秋应。
门外那人这才进来。
蓝袍,黑靴,发髻束得简单,时光如此眷顾于高幽河,在他脸上丝毫没有留下痕迹。
“我缺一个书童,看你方才看书,想来也有些学问,暂且就留在我身边吧。”夏秋笑笑,简单明了的说道。
她的语气很自然,就好像真的没认出他一样。
高幽河看看夏秋,眸色微微停顿,薄唇却又轻轻勾起。
“好,多谢夏小娘子。”他抱了抱拳。
能留在她身边,哪怕是个男宠都是好的,最起码她没像之前一样,完全拒绝他。
“恩,你去找杨志,他会告诉你该做什么。”觉得好像被高幽河看穿了心思,夏秋眸光微闪的移开了视线,吩咐道。
“是。”高幽河并不多话,当下退了出去。
轻轻舒了口气,背靠了贵妃椅,夏秋闭上了眼,一颗心原本飘飘荡荡的,这时候终于好像有了安稳。
她很累,她想安心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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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临时行宫。
赵敬坐在后花园的亭子里,身旁放了一小碗鱼食,亭子外的水池里大片的锦鳞一片红艳艳,簇拥在亭子周围。
撒着鱼食,赵敬没回头,却问道。
“她收下了么?”
身旁跟着的是李乐,李乐自然知道赵敬问的是什么,事情都是李乐一手去经办的。
想想刚才传来的消息,看看眼前的帝王,李乐低了声音。
“收下了,说是做了书童。”
“哦。”撒鱼食的手抖了抖。
赵敬拍了拍手,起身。
“夏府那边,不用再关注了。”
“是……”李乐低低应。
不知是不是李乐错觉,他总觉得跟前这帝王听了他这回话,整个人看着都越发寥落。
“去秦淮那边,帮朕找一个名唤莺莺的名妓,朕想听曲。”
“奴才遵命。”
李乐当下退去。
他不知道赵敬怎么会心血来潮突然想听一个ji1女唱曲,还从未来过就能有名有姓的说出这么个人来,但只要是帝王想要的,谁能不乖乖送上呢?
而就算身为赵敬的随身太监,李乐也不知道,在赵敬匆匆南下的贵重行李里,赵敬有一个非常精美的黑木盒子,盒子里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也不是什么古玩名迹,而是一叠厚厚的发黄的信笺。
大宋的江山,涂炭在北戎的铁骑下,那种蚀骨的痛,足以让一个帝王崩溃。
可还好有这些信笺,在他失眠的日子,聊以慰藉。
一生一世一双人。
赵敬有时候发呆的时候就会想到这句话,也会想到那日御书房里,披着银白披风,女子说这话时坚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