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继勋与范永斗有私仇,这不是秘密,据说,起因是范永斗夺了朱继勋亲眷的买卖。¥f,x.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等到朱继勋升官之后,自然想找范永斗报仇,只可惜,趋炎附势的范永斗早已经巴结了朝廷权贵,据说连晋王的门路都走通了!
朱继勋虽然官至指挥同知,手握数千兵丁,可是,却始终奈何不得范永斗,期间,范永斗试图与朱继勋和谈,却遭到了后者的拒绝。
“范永斗,数典忘祖之辈也,你我二人多次与他为敌,此獠绝不会轻易忘却,此番女真人直扑蔚州城,在我看来是范永斗的借刀杀人计”
魏源吸了口冷气,“范永斗只是个商人如何能够影响鞑子的决断?”
“魏大人,蔚州虽是州城,却素来穷弊,就算破了州城,鞑子又能得到什么?可是如今鞑子偏偏对蔚州势在必得,难道你不觉得纳闷吗?”
魏源脸色极差,“你的意思是?”
“定有奸人作祟,否则,鞑子怎么会舍弃浑源、怀安,直奔蔚州?浑源有军三千,怀安背靠万全都司,兵将齐整,唯有我蔚州军械匮乏,兵员不整,鞑子应该是知道这件事了”
“若是如此,城中会不会有鞑子的细作?”
“无妨,大人已经封住了四门,宵小无机可乘,只要加强戒备,细作也无济于事”
“兵力不足,徒呼奈何呀,今日,城中已经折损了三百兵丁,二百青壮,倘若细作生事,只怕为祸极大”
“魏大人,我有一计,可保州城一日无忧,只是此计后患无穷,大人要听吗?”
“已经到了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敢听的,朱大人但说无妨”
“蔚州军将欠饷数月有余,我虽有心发俸,怎奈人卑言轻,前些时日,我听说府库中存了一千两银子,大人,如果你我联手取了银子,发给军卒,三军用命,必可保州城无事”
库房中的银子是查抄丁家庄所得,按照朝廷法度,只有蔚州知府有调用之权,朱继勋也好,魏源也罢,他们都没有权力调用。
如果知府是个好相与的也就罢了,偏偏此人胆小怕事,让他开库发俸,绝无可能。
这是釜底抽薪之计呀,库银需要上缴到大同府,真要是发给了军卒,一旦朝廷追究起来,主事者说不定罢官去职。
可是,再不想办法的话,州城一破,所有的积蓄都将落入鞑子之手,与其这样,倒不如发给大明将士!
想到这里,魏源朗声说道:“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你有军职在身,府库一事不宜参与,此事便交给我吧,只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守住州城!”
魏源这是要独自承担责任呀,不愧是卢象升的学生!
朱继勋没有矫情,他抱拳作揖,“大人放心,只要我朱继勋一日不亡,这蔚州城便稳如泰山!”
“好,我信你!”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魏源没有太多的选择。
如果牺牲一人就可以保全全城,魏源甘愿牺牲!
城外,鞑子的营地中灯火通明,他们的首领乌达似乎并不急着攻城。
在乌达看来,蔚州已经是瓮中之鳖,与其让军士们连夜攻城,耗费体力,倒不如休整一番,明日一鼓作气拿下州城!
营地中,不少女真军士正在与同伴角力,白日的厮杀他们并未觉得疲惫。
多余的精力无处发泄,只能用来厮打取乐。
乌达已经是五个牛录的统领,自然不会参与这等娱乐,此时,他正在帐中摩挲着一尊玉佛。
通体莹绿的玉佛在火把的映射下发出别样的光芒,栩栩如生的佛尊仿佛要走到眼前。
乌达贪婪地吸了一口气,这是千金不换的宝贝呀,若是敬献给可汗,说不定可以得到天大的赏赐。
“说吧,你们东主想要什么?”
一名跪伏在阴影中的男子低声说道:“我家东主与城中的通判魏源、同知朱继勋有仇,如果章京能够取了他们的性命,东主必有后报”。
乌达摆了摆手,笑道:“不必,我乌达并非贪得无厌之辈,若不是你家东主提供的情报,我又怎能连破数堡?不过是两个汉官罢了,明日州城一破,他们绝难存活,这玉佛……”
“这玉佛是东主孝敬章京的,还请章京莫要嫌弃”
乌达咧嘴大笑:“好,这玉佛我便收下了,那汉官的性命我也替你家东主取了,除此之外,我再欠你家东主一个人情,从此以后,你家东主便是我乌达的朋友了”。
“章京真是爽快,我家东主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庆幸不已”
“明日你便留在营中吧,看我如何攻破此城”
“恭敬不如从命”
得了重宝,乌达心情极佳,攻打蔚州对他而言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既能收获战绩,又能满足私欲,何乐而不为?
然而,就在乌达即将入睡的时候,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章京,博古特帐下莽古求见”。
“让他进来吧,可是攻下了军堡?”
莽古入帐之后跪伏在地,“大人,博古特统领败了”。
乌达一惊而起,“你说什么?”
莽古浑身颤抖,这是极度惊恐的表现,“堡中的明军分外凶悍,他们的长弓可以射出一百二十步,他们的火枪极少哑火……”
乌达一脚踹出,“住嘴!我且问你,堡中有多少明军?”
“应该在千人上下”
乌达大怒:“放屁,蔚州是州城,也不过有两千明军驻守,你现在告诉我一座军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