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源虽然是蔚州通判,可是他初来乍到,在城中并没有过深的根基,无兵无权,一介文弱书生什么也做不了,正因为如此,白恩远完全不把魏源放在眼中。
与魏源相比,蔚州卫指挥同知朱继勋是个十足的地头蛇,他与白恩远多次交恶,只可惜,双方互有忌惮,不敢彻底撕破脸罢了。
既然是敌人,相应的防备措施便必不可少!
今日,王腾前脚将乌达带入朱府,后脚就有人将白府的情报送来。
“大人!”
来人见了朱继勋欲言又止,似乎在忌惮什么。
朱继勋挥了挥手,“把心放到肚子里,魏大人与王巡检都是自己人,不必忌讳”。
“诺!”
得了吩咐,来人方才详细道来:“白知府没见到乌达很是气愤,差dian砍了府衙的几个差役,他认为差役偷奸耍滑,耽误了抢人的时间”。
朱继勋不置可否,“洪士元没有说什么吗?”
“洪将军问起了王巡检的来历,看模样他咽不下这口气”
朱继勋微微颌首,他掷出十两银子,道:“这是赏你的,回去小心候着,若有消息,即刻报来!”
“谢大人恩典!”
那人并不谦辞,得了银子之后便兴冲冲离开了。
线人离开之后,朱继勋皱起眉头,“王腾,这乌达怕是不能留了,留下他,迟早是个祸害”。
“朱大人是觉得洪士元志在必得吗?”
“不错,据我所知,洪士元深受洪大人喜爱,如果因为乌达的缘故得罪了他,只怕以后你的日子不好过了”
王腾嗤之以鼻,“事已至此,莫非大人还以为只要我交出乌达即可平安无事?”
“难道不是这样吗?”
“白恩远也好,洪士元也罢,二人俱是一丘之貉,今日我已经得罪了他们,就算我交出乌达,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仔细一琢磨,确实是这个道理。
≈,.︾.←o< s="an:2p ">s_;朱继勋毕竟是从三品的指挥同知,倘若洪士元是个明事理的,早应该登门拜访,可是此人入城之后终日**作乐,哪有一丝忠臣良将的模样?
“也罢,这几****便待在我这里吧,谅他们也不敢到我府中抢人!”
“不妥吧,如果因为我的缘故,大人与白恩远起了冲突,那可就不美了”
“怕个鸟,男子汉大丈夫就得爽快dian,魏大人,你也留下吧,白恩远与洪士元勾结之后,说不定巴不得我们死光了,这样他才好独吞战功!”
魏源觉得难以置信,“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抢夺乌达这种事情白恩远都做了出来,又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做的?”
魏源无言以对。
“王腾,你想清楚了吗?”
洪士元已经流露出贪婪之意,这时候带着乌达出城就是在送死!
王腾可没有这么傻,“叨扰大人了”。
“好,魏源,你呢?”
魏源看了看王腾,终于微微颌首,“也罢,我也住在这里吧”。
朱继勋笑了起来,“这才对嘛,都留下来,等我养好了伤,咱们并肩作战!”
魏源、王腾相视一笑,他们知道,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只要乌达存在一天,笼罩在王腾头上的阴云便没有结束。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接连三日,蔚州城始终风平浪静,洪士元、白恩远再也没有**扰过王腾。
王腾不敢轻举妄动,趁着空闲,他与魏源开始修缮城墙、打造防具。
洪士元逐渐没了耐心,“王腾太过狡猾,只要我在蔚州一日,他便不会出城,这样吧,明日我便启程回返,诱他出城!”
归根结底,洪士元还是对乌达念念不忘。
二百名建奴的头颅固然是一个不小的战功,可是,与生擒甲喇章京的功劳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白恩远知道自己留不住洪士元,只是恳求道:“蔚州遭遇大乱,兵马折损严重,为了震慑宵小,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白大兄客气什么?有话直说便是”
“我想借兵”
洪士元脸上的笑容凝固起来:“借多少?”
“三百?”
洪士元连连摇头,“五十骑,再多了我不好交差”。
“一百骑,不能再少了,如果数量再少,我压根制不住朱继勋呀,万一王腾出城,此人结伴而行,那又该如何是好?”
洪士元已经得到了足够的好处,当下犹豫一番,最终还是应承下来:“也罢,一百骑就一百骑,等到局势稳定下来,我会派人来寻”。
“放心便是,我绝不亏待他们”
洪士元似笑非笑,“白大兄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崇祯七年十月,洪士元引军离开蔚州。
在蔚州待了四日,王腾心急如焚,他挂念定河堡,不知道鞑子有没有再度攻城……
洪士元离开之后,王腾收拾行囊,也打算离开。
朱继勋觉得外头凶险,“建奴不知去向,王腾,你若是信得过我,不如多在蔚州待上几日,等到建奴大军退却的消息传来,你再回堡也不迟呀”。
王腾摇了摇头,“不成,建奴已经摸清了我的来路,说不定会报复定河堡,我实在放心不下”。
魏源叹了口气,“你救了蔚州城,有恩于朝廷,我一定会如实上奏”。
“车厢峡可以战报传来?”
在王腾的印象中,车厢峡已经差不多可以分出胜负了,李自成是死是活应该见了分晓。
魏源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