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廷桂巡视地方,核验战功的时候,蔚州送来的捷报也到了巡抚衙门。.: 。
“焦大人,蔚州来报”
“呈上来!”
“诺!”
蔚州大捷的消息焦源溥甫一上任便听说了,当时由于战事未定,斩首的数字一直是一个迷。
如今,蔚州的捷报姗姗来迟,焦源溥颇为好奇,此番魏源等人到底取得了怎样的战功?
“蔚州大捷,此番俘获建奴甲喇章京乌达,斩首建奴甲兵三百余,缴获战马四十匹,军械无数,咦?这不是魏源的奏报,是知府白恩远的”
焦源溥正有些纳闷,外头又传来通秉声,“报,大人,蔚州又有战报送来”。
“怎么还有?”
“这是蔚州通判魏源、蔚州卫指挥同知朱继勋联名报来的文书”
“拿来!”
“诺!”
文书内容不多,不多久,焦源溥便了然于心。
两份战报数字相差不大,可是,文书中的内容却大为迥异。
魏源的奏报中,白恩远畏战避战,贪生怕死,直到建奴走后才出来争功,而白恩远的文书中,魏源挪用库银,与洪士元不睦,直接导致后者仓促出城,落入建奴的陷阱。
孰是孰非?
世上不可能有两个真相,焦源溥明白,一定有人撒了谎。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蔚州大捷,建奴连攻数日未曾得手,这是大涨朝廷威风的事情,值得大书特书,如果不出差错,甚至有可能上达天听!
可以想象,听惯了坏消息的天子在闻听蔚州捷报之后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必须查清真相,绝不能让此事坏了天子的兴致。
想到这里,焦源溥吩咐道:“来人呐,快马通禀叶大人,让他速速核实战功,不得有误”。
“诺!”
焦源溥怎么也不会想到,大同境内泉水般涌现的战功都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九品游檄有关。
没多久,山西按察使叶廷桂也得到了蔚州的详细战报,“什么?定河堡王腾阵斩首级九十余?这不是记录有误吧,一座小小的军堡,一个九品的巡检能有多少兵马?”
“真真假假大人一探便知,正巧,定河堡就在东边儿不远”
叶廷桂微微颌首,在过去的时间,他私访了五座军堡,堡内确实有建奴的首级,而且看那牙口、发茬,确实是真奴无疑,只是,叶廷桂总是觉得堡中军士欠缺了几分杀敌的锐气,不像是杀奴的勇士。
毕竟是知兵的按察使,战兵可否一用,他一眼便能看出个大概。
难道真是运气惊人,侥幸遇到了建奴伤兵?
叶廷桂总觉得不靠谱,“去定河堡!”
“诺!”
叶廷桂身着便服,身后跟着三十名护卫。
在熟悉道路的军士指引下,没多久一行人便来到了定河堡外。
此时,军堡外商旅极多,他们运着大包小包的货物兴匆匆地进了军堡。
以叶廷桂的眼光不难看出外头圆弧形的城墙其实只是外墙,在外墙内侧一定还有瓮城!
“这定河堡是什么时候建成的?”
“大人,定河堡是广灵巡检王腾一手建成的,距今不过数月”
“喔,此人竟有如此魄力!”
建造军堡花费巨大,一个九品巡检哪里来的银子?
叶廷桂大为好奇,他留下二十名护卫,只带十人入堡。
前头带着车马的商贾自觉让出道来,叶廷桂气度儒雅,身后又有大批护卫,这样人看上去非富即贵,能不得罪的话,没有人愿意得罪。
堪堪接近堡门的时候,两名军士迎了上来,“员外是第一次入堡吧?不知要做什么买卖?”
听到对方把自己当成了商贾,叶廷桂笑了笑不以为意,“我是个马商,想做些贩马的生意”。
“马市在最西边儿,沿着牌子往前走便是”
“多谢!”
叶廷桂将坐骑交给身后的亲卫,而他负手而行。
厚重的城门内外裹有铁片,两侧的军士眼神锐利,动作干练,一看便是善战之士。
这定河堡的战兵宽裕到这种程度了吗?
连精锐之兵都打发出来巡视!
叶廷桂强忍住好奇,继续前行。
出了甬道,前方果然出现又一座城门,这就是瓮城的城门了。
一个九品巡检竟有如此手笔,当真令人大开眼界。
叶廷桂是正三品的按察使,自然不会左右环顾,许多东西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记在心头。
前方的商贾似乎见惯了两侧的设施,他们只是急匆匆地赶路,未有一人停留。
叶廷桂自然不好例外。
随着人流出了瓮城,眼前顿时一亮,一条宽阔的石板路出现了。
见惯了拥挤的房舍,定河堡内整齐划一的建筑让人耳目一新,在叶廷桂想来,能够规划出如此房舍的人物,一定是个大才!
此人是谁,此番一定要见上一见!
接下来,商贾云集的西市又给叶廷桂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商人无利不行,定河堡到底有什么吸引了他们?
叶廷桂虽然是个外行,不过,这却不耽误他看热闹。
街道两侧,生意最好的商贩就是皮毛客商了。
寒冬将至,百姓需要御寒的物品。
此时,棉花尚未普及,皮货、麻布是百姓御寒的主力。
银钱多些的人家会买些狐皮、貂皮之类的高档货色,堪堪温饱无虞的百姓也会买几件狗皮、兔皮之类的皮货穿戴。
商贾兴高采烈,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