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神一魁,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却危险重重。
首先,为了守住秘密,假冒者不能带领太多官军。
人多口杂,谁也不知道外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有人口风不紧,那可就坏了大事。
可是,没有强力的手下,仅凭假冒者孤身一人,如何能够吸引官府的注意力?
必须选对人,勇武、睿智、可靠,缺一不可,否则的话,非但完不成任务,反而可能坏事。
按理说,黄得功确实是最佳人选,可是,石梯山军务繁忙,训练任务极重,如果黄得功走了,仅靠王腾自己显然有些玩不转。
选谁呢?
王腾心中有了人选。
崇祯八年正月,就在王腾置办建厂手续的时候,一个噩耗快马传来:李自成攻克凤阳,掘皇陵。
凤阳可是太祖朱元璋的龙兴之地,皇陵被毁,天子朱由检气急攻心,竟然昏厥过去。
醒来之后,天子下了罪己诏,言明了自己的过失,与此同时,责令五省总督洪承畴尽快剿灭流寇。
靳良玉刚刚走通了洪承畴的门路,正要大肆抓捕凶手,谁曾想,凤阳的消息传来,洪承畴再也顾不上一个小小的“商队劫杀案”。
无奈之下,靳良玉只能动用自己的手段,四处寻找蛛丝马迹。
山西境内,能够动用大批火铳的人寥寥无几,而王腾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考虑到王腾手下俱是新募的军卒,靳良玉很快就将他派出在外。
在众人想来,若想对付三百名商队护卫,凶手的人数必然在六百人开外。
据说王腾在石梯山总共只有五百兵马。而且,这五百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军寨,他们没有作案的机会。
那么,到底是谁呢?
有时候,靳良玉甚至觉得可能是自己得罪了某一个大人物,所以对方才给了他一dian小小的教训。
靳氏垄断大明七成的铁料生意。自然得罪了不少人,可︾,.◆.↙o< s="an:2p 00">s_;是,这些人当中,又有谁能够动用这么多的火铳呢?
靳良玉百思不得其解。
石梯山中,王腾一跃成为有钱人。
有了钱,之前暂停的招募仪式可以继续了。
王腾千总的官职可以统领一千人,如今还差三百个名额。
消息传出,广灵县再度掀起了参军遴选的热潮。
三百人的名额,只是两日就招齐了。
为了建造铁厂。王腾已经使人在山下建造了一片高大的围墙,这时候,正好让新卒入住,当然了,名义上这是座军寨。
颇具规模的军寨地处要道,牢牢地卡住了入山的路口,军寨由巨石和山木堆砌而成,有望台。有栅门,攻守兼备。
新军入营的第一项工作就是洗澡。在军寨的另一端,伙头军早已经备好了热水和木桶,就等着新卒洗涑。
有的新卒很不习惯,可在老卒的喝斥下也不得不从命。
毛阿九通过选拨之后,得到了一块军牌和一身红色的衣物,木制的军牌质地圆滑。上头还有一根红绳系着。
据说这军牌是日后领取月俸的凭证,可不敢弄丢了,于是毛阿九紧紧地拿捏着,生怕松手就丢了木牌。
红色的衣物崭新无比,看样子约莫是新制成的军装。
摩挲着军牌和军服。毛阿九高兴地笑了起来。
哪知道刚进入军寨之后,几个老卒就喝斥起来:“嘴巴咧的跟个裤腰带似的,笑个蛋!快些到那边洗澡。”
“洗澡?”毛阿九不解,他从村中的老行伍那里听说过从军要杀人,要搜刮财物,还要防备弓箭,可却从来没听说第一件事要洗澡?
“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快去!”老卒语气不耐。
毛阿九不敢多言,他循着提示,没多久就来到了洗澡的地方。
站在木桶旁边的是一名膀大臂圆的黑汉,这汉子听到毛阿九的脚步声,连眼皮都没抬,只是淡淡地问道:“是你自己洗?还是要老子帮你洗?”
毛阿九连忙摇头,“不敢劳烦兄长,我自己来就好了。”
“那还不快dian动手,后头还有人等着用木桶!”
毛阿九再不敢迟疑,三两下褪去了衣物,然后将腰间的军牌小心翼翼地用衣物裹好,放到了另一旁的石块上。
寒风萧瑟,吹到裸露的身上顿时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像毛阿九这等乡民百姓,都是吃惯了苦的,别说用热水洗澡,就是用冷水,他们的身子骨也足以挨的住!
滚烫的热水擦在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顺畅,连日来的奔波、辛苦在热水附身的刹那一扫而空,毛阿九差dian忍不住要哭出来。
好在他即使醒悟,知道这里不里流马尿的地方。
清洗一番之后,在老卒的催促下,毛阿九穿上崭新的衣盔,离开了洗澡的地方。
广灵军的军服秉承了明军服饰的一贯特色,通体赤红,唯有军服的下摆处留有一道白色的空白。
低级军卒身上的服饰上没有太多的防御性物品,只在胸前有两块圆鼓鼓的铁镜,正好挡在了双胸要害的位置。
穿着新装,毛阿九觉得自己距离扬眉吐气的目标又近了些……
人数多了,一些日常规章制度也有必要实施起来。
王腾可不想好好的一座狗儿山被众人糟蹋的乌烟瘴气。
充当其冲的,那就是建立众人共用的茅厕。
茅厕呈阶梯状在石梯山分布,最ding端,王腾的住处附近建有一座,那是留给王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