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一死,收降流寇再无阻碍。
一个时辰之后,一千五百名流寇弃械投降。
余下的流寇或死或逃,周遇吉请命追击,“大人,流寇劫掠为生,一旦任其逃窜,只怕百姓深受其害呀”。
王腾本想说穷寇莫追,可是,听到周遇吉所言之后他改变了主意,不过是一群流寇罢了,应该没什么危险,“去吧,不要追的太远,半个时辰之后必须回转”。
半个时辰足以追出几十里了,周遇吉大喜过望,“大人捎待,我去去就来!”
此番伏击,周遇吉的骑军几乎没有折损。
察哈尔人是天生的骑士,他们在马上战力超群,对付一群流寇简直是虎入羊群。
得到再次出击的军令之后,所有的骑士兴高采烈,他们把这一次的出击当成了狩猎!
为了毕其功于一役,周遇吉决定分散出击,“三十人一队,自行追击,若是遇到强敌及时示警,一刻钟之后于官道上汇合,不得有误!”
广灵骑军自然大声应诺,察哈尔人也不例外,他们在熟悉汉语的族人翻译下明白了军令,所有人斗志高昂。
三百名精骑呼啸而去,战场上只剩下四百名广灵军在打扫战场。
比起真刀真枪的厮杀,打扫战场其实更消耗体力。
不过,这也是一个发财的机会。
广灵军烧杀劫掠,不知道毁掉了多少家园,抢了多少钱货,而他们又居无定所,所以不少人都是把金钱随身携带的。
人死之后,钱货是带不走的,这就便宜了广灵军。
根据王腾定下的规矩,军卒打扫战场所得的财物,无论数额多少,都必须上缴一半。
如果有军卒为了战利品发生私斗,一经发现,立即没收所有财货。
在这样严苛的军纪约束下,军卒们各行其是,反正钱货人人有份,不至于为了眼前之利触怒上官,万一被开革了出去,那可就悔之晚矣了。
己方人马的尸首已经全部收敛妥当,明日大军开拨之后,王腾会调派车马过来,运送尸首回乡。
至于流寇的尸首,为了防止瘟疫的发生,王腾使人砍伐了大量的树木,统一焚烧。
人多力量大,数百人齐齐动手,很快便堆积了一大堆军械、财物。
流寇不事生产,财物自然是抢来的。
对此,黄虎深恶痛绝,他大步来到王腾身边,恶狠狠地说道:“大人,这群流寇罪孽深重,待会儿要不要斩草除根?”
毕竟是同根同种的汉人,虽说他们做了不少的坏事,可是,就这么将其处决了,王腾总觉得有些不忍,“张南已死,如果大搞株连,只怕下一次流寇见到我们就不会投降了”。
黄虎嗤之以鼻,“********,谁若是不肯投降,正好一并杀了!”
王腾摇了摇头,如果杀的是女真人,他绝不会犹豫,可是,眼下俘虏的却是一帮流寇,也许,一年前他们都是土里刨食的乡民百姓。
若非天灾**,谁也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童一贯看出了王腾的犹豫,嘴里道:“黄大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流寇固然可恶,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咱们广灵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不如将他们押到广灵,物尽其用?”
黄虎皱起眉头,“做苦力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王腾赞许地看了童一贯一眼,关键时刻还是童一贯懂得揣摩人心!若不然,说服黄虎这一根筋还得费不少力气。
有了童一贯的铺垫,王腾再做决定就显得顺理成章了,“黄虎,灵丘、广灵的铁矿正缺人手,这些流寇俱是青壮,正好拿他们充数!”
黄虎只得妥协,“也罢,不过一定要让马武看好了他们,这些贼子劫掠庄园,烧杀劫掠,实在可恶透顶”。
王腾微微颌首,“这是我给他们的最后一个机会,如果有人拒绝,黄虎,你可以送他们上路”。
这才对嘛!
雷霆手段方能成大事!
黄虎巴不得所有的俘虏都拒绝,这样的话,他才可以名正言顺地杀人。
此处官道人烟稀少,广灵军在此折腾了一个时辰都没有遇到其余的人马,连客商都没有。
童一贯叹了口气,“大人,这条官道几年前我来过,当时这里很是热闹,远不是现在的样子”。
黄虎咬牙切齿,“都是流寇造的孽,大人,你说,咱大明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太平日子?”
真正的历史上,直到康熙继位,中原的百姓才逐渐安定下来,从崇祯八年到康熙定三藩,这是几十年的跨度呀!
不成,必须改变历史,提前结束乱世,否则的话,自己这一遭不是白来了吗?
想到这里,王腾挺起胸膛,大声说道:“只要你我尽心竭力,咱们的有生之年一定可以安享太平!”
童一贯、黄虎不明白王腾为什么这么激动,他们可不知道大明会亡,建奴会入主中原,更不知道几百年后八国联军侵华,割地赔款,中国丢尽了颜面。
这时候,大明依旧是一个庞然大物,流寇也好,建奴也罢,在所有人看来不过是疥癣之痒,只要圣上英明,君臣一心,天下早晚会重现太平。
王腾无法解释,只能沉默。
好在没过多久,周遇吉折返而来,这才冲淡了尴尬的氛围。
隔着老远,周遇吉便大声笑道:“大人,你猜我带来了什么?”
周遇吉一向稳重,此番竟然大为失态,他到底遇到了什么?
王腾很是好奇。
答案很快揭晓了,在